裹好伤,宁方远披了件薄单衣,半躺在榻上,拿了本书凑到灯下看。
“今天京里来了信,说候爷已经给圣上上了请封的折子,封二公子做世子,爷,我们要不要?”
长石止声,以掌拟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宁方远轻笑,“爷早就算到他有此一着,你放心,等圣旨下来,世子之位名份大定,他估计再也不会想要我的性命,也再也想不起我这个嫡长子了。”
候爷这是想让爷在这个乡下小地方终老?长石又气又担心,“可是,如果候爷想不起您了,不让您回京,您的前途和名声……”
不能回京,就只能老死这偏僻乡野。前途,是没有的。
至于名声,那是臭名骂名。
如今,这里的人还没有收到京中关于那件事的传闻,还以为爷是京中候府嫡长子,还能以礼待之起巴结之心,等那边流言传过来,等着爷的,恐怕只有唾弃和疏离。
“爷的前途从来都不是他说了算的,他的爵位,爷也从来没有稀罕过。至于名声?”宁方远重重的哼了一声,扔开手中书。
虎毒不食子!长石不明白老东西为什么这么对他,他却心如明镜。
当然了,若是他早知道原因,也不可能顾虑所谓的父子亲情而吃了那么多的大亏。
也是得亏他那天还心存父子之情,去找那老东西想解开二人之间的隔阂,不想却听到他和那贱人的谈话,不然,这一回,他连回乡放逐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身败名裂不治而亡。
想到那天亲耳偷听到的那些话,宁方远眸闪出一道犀利的光,身子也同时散发出狂爆冰凉的气息,“去,将安南县里有名的大夫多请几个过来。”
长石一怔。
请大夫?
伤不是已经上了药了吗?难道是哪里还有不妥?
宁方远也不解释,只冷声补充道:“就对外宣扬爷重伤昏倒,最好是让外面的人以为爷一口气上不来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今天崩裂的伤口,明天且有好戏看了。
什么叫先入为主?他便要一捶定音,正好借先祖的名头一用。
长石已经会过意来。
爷这是要搞事啊!
……*……
月夜的临安村是宁静的。
大约是腿痛,安安睡得并不安神,夜半,她被一个“哐当”声给弄醒了。
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只看到窗户摇摇曳曳,似乎那哐当的声音就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