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我好看吗?”
红烛无声燃烧,释放喜庆的红光。李红妆对着铜镜摆弄妆容,她不化妆已美艳逼人,特意着了浓妆之后,更是连红衣都忍不住心生喜欢。
红衣不禁想到方玄绰为李红妆做的那首诗,其中一句是“对镜照烛薄相怜”,何等的符合此情此景。那位除了年纪大了些,什么地方都好的男人,不但将命献给主人,连仅剩的心脏,也填在了整个棋盘的一个角落,就那样无声消逝去了。
此刻她才明白这句诗真正的含义,方玄绰是渴望主人因为他而“薄相怜”的,唯有喜欢到了极致,爱到了刻骨,才会怕自己不够好看,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又希望会有这么样一个人出现,填满她的除了权利欲望以外的空虚。
方玄绰是真的深爱主人的。
红衣在心里轻叹,她经营着天上人间的时候,看过了数不清的负心薄幸郎,像方玄绰这样痴情的,在世间是凤毛麟角。嘴上却笑着说,“在奴婢看来,主人是三界最美的女人。”
“嘴真甜,从前怎么没发现。”李红妆娇笑一声,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但不知怎么的,身形却是晃了晃,有些吃醉酒站不稳的感觉。这对于一个神圣领域的强者而言,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主人怎么了?”红衣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住。
李红妆摆了摆手,望向红衣,眼前仿佛是一张叶秋池的脸,摇了摇螓:“伙房这两日送来的羹汤有些怪,我喝了之后,看谁都仿佛看到师弟一样。”
“那奴婢去吩咐他们不要再煮了。”红衣道。
“是我自己的问题,或许是太激动了。”李红妆有些娇羞起来,俏脸晕红晕红的,“潇潇,日后你遇到爱人了,便知道这种感觉,是无可避免的。现在你便只管看我笑话,到时你出糗,看我怎么笑你。”
红衣看到这么样一个亲切又俏皮的主人,只能在心底再一次的惊叹于爱情的魅力,可是不知为何,心中隐约有着不安,这不安随时时刻的推进,愈加沉甸甸地挂在心上。她不敢将这情绪吐露,害怕影响李红妆的心情,便故作轻松道:“还不知猴年马月呢。”
“我该去赴约了,师弟怕是等急了。”李红妆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门,穿行过红园禁地,步入登山小径,来到观月亭下,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一个熟悉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心中喜悦无以复加,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羞涩地喊了声:
“师弟。”
“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