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辨日夜。
室内汗水湿湿滴落。
魅衣尽除,呼吸粗重。
徐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每拍一次,就打一次。
六组艺术照下之后,房间里到处都是徐炀给法洛莎拍的大幅照片了。
徐炀感到自己就像被无数个法洛莎所凝视一样,她们千差万别,又都有相同的险恶目光。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稠的气息,几乎化不开。
差点看不到真正的法洛莎了。
徐炀环顾四周,这才看到她已经倒在地上,像受伤的野兽那样俯着。
“还好吗?”徐炀把她拉起来。
法洛莎昏昏沉沉,回味着火山爆发时的情形。
徐炀……太可怕了。
简直就像太阳表面涌动的日冕环,足够把她烧成灰尽。
她不能抗拒,每个反抗的念头都会迅速变成更强的渴慕。
“等一会……”法洛莎艰难地起身。
她一站起来,立刻就像大坝开闸一样。
“不得了……”徐炀也第一次见到这种。
“别评价。”法洛莎疲惫地看向房间四处悬挂的相片,她也没注意到原来拍了这么多,“……你真是个照相的艺术家。”
“相片是凝固的回忆。”
“而回忆是抵挡时间的唯一手段。”法洛莎悄声说。
醉心于他们之间绵柔缱绻的情感链接,他们好像已经各自具有了对方的一部分,一旦分别,就像从身上割走一块肉那样难舍难分。
他们又感觉彼此发明出了一种不用声音就能传递思绪的手段,光是悄无声息地待在一起,都能理解彼此的心意……
“那是什么?”徐炀忽然察觉到法洛莎身上一些新的闪光,它们就像某种未知的符码。
“破译后的结果,破解……神座的碎片。”法洛莎将那股光芒藏进自己的灵魂里,若是心神失控了,它们偶会涓滴渗出。
“我记得‘神座’是你从那个神身上拿出来的。”徐炀思考。
“大概五六千年前,登神机器忽然出现,引起所有神秘者的追猎,它们试图结成一个盟约,分享登神机器的力量。”法洛莎娓娓道来。
“但那个叫奥尔仙安的大海之神选择独占神座。”徐炀想到这一节。
“对,它窃走登神机器,变成唯一的神,其他神秘者都被它压制了几千年。它们派遣我去杀死奥尔仙安,不就是为了神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