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有几分眷恋,可到底是杀母仇人之女,哪能长久留着?既然皇子有心,不拘嫁给哪个皇子,都是她的福分,也可见得我们赵王府和燕国的情谊。”
她虽知景辞有意结交二皇子柳时文,但二皇子看着待眠晚倒有几分真心,她记着故主的仇恨,便不愿眠晚真的平步青云,宁可她嫁给三皇子柳时韶了。
柳时韶颇有才干,却暴虐好色,纵然喜欢眠晚貌美,只怕三两个月也就玩腻了,若能使上别的用处,自然更乐意娶她。有了这层心思,对着与三皇子交好的怡贵嫔,知夏姑姑不免将眠晚的身世虚虚实实夸张几分,只盼能将三皇子说得更动心,即刻设法将眠晚娶了去。
她却不知,她这些虚虚实实的话语,已被帷后的眠晚一五一十听了去,再与景辞、赵王府诸人这么多年的态度一一印证,竟没一句像是假的。
待知夏姑姑离去,怡贵嫔笑盈盈拉开帷幕,正见眠晚满是泪痕的面容。
眠晚道:“贵嫔,我不想一世做人棋子,活得不清不楚,死得不明不白。我要做那执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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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人说这话时,阿原胸口剧烈绞痛,似有人拿了多少柄刀子锤子,剜着捣着,活生生将一颗心零碎抠烂挖出,还笑嘻嘻地捧给她看,“你这贱婢,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她失声惊呼,撑着床榻便要坐起身来。
但她的身体竟那样软,软得如同沸水滚过的面条,根本抬不起来;她自以为尖厉的呼声,也不过低低的一声**。
但这声**刚出口,帐外男子们低低的交谈声立时中断。迅疾的脚步声后,帐帷猛地被撩开。
“眠晚!”
有人冲口呼唤,熟悉的声音焦灼急迫,让人听得心颤。
阿原卧在榻间微微地喘气,定睛看着当先奔来的那男子。
逆着窗外投入的日光,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偏能很清楚地在脑中描摹出他面庞上的每一处起伏,每一根线条。
她慢慢转动目光,看向他身后那个弯着桃花眼看向她的英挺男子,轻轻笑了笑,唤道:“北湮!”
慕北湮忙扔开酒壶,挤开景辞,扑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在!你可醒了!足足睡了三四天,还没睡够,可真叫人……”
他的眼圈红了,却赶忙又咧开嘴,拍拍她的脸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阿原抚向小腹,原来硬硬的一团已经不见,柔软得仿佛什么都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