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提醒她,她究竟欠他们多少。
她虽温柔娇弱,但性情极是刚强有主见。左言希踌躇之际,竟是她下了决断。
左言希回京前夜,她拉了他,请天地为媒,撮土为香,以茶代酒,二人结作夫妻,立誓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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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湿的蒿草依然在土地庙中腾着烟雾,左言希便似被烟气熏得双眼迷离,神思恍惚。
他喃喃道:“我们早已约定,彼此只是暂时分开。待报了养父母的恩情,她便来找我,与我夫妻团聚。”
慕北湮侧目而视,冷笑道:“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已,怎地从你口中说出来这般感天动地?想来的确感人,为了还她父母之恩,为了与心爱的人一世相守,这娇娇弱弱的女孩儿手起刀落,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就差没亲手杀死心上人的义父……若她亲手杀了我爹,你是不是更会感动得痛哭流泣?”
左言希摇头,“她不会杀义父。她当时去沁河,只是为了和母亲小聚几天,顺便帮郢王打探一下朱蚀的态度。她母亲根本不晓得我跟她的事,一心想着替她生父报仇,又想着撮合她和朱二公子,以求母女团聚。后来母亲自尽,朱二公子疯癫,都在她意料之外。她当时的病并不假,我设尽法子,才将她救了回来。”
慕北湮冷笑,“意料之外?杀人偿命是意料之外?”
“朱蚀跟她有杀父夺母之仇,逍遥这么多年,若非她们母女设计,谁又能令他杀人偿命?朱二公子无辜,她也在尽量弥补,这些时日一直在寻找可以令他恢复神智的法子。”
“……”
慕北湮尚记得阿原说起过姜探在墓地为疯癫的朱二公子整理仪容之事,一时语塞,转而质问道,“那她所害的其他人呢?总该换她杀人偿命了吧?”
“义父并非她所害,事先也不知情。但薛照意的确与她有联系,义父遇害后,同是郢王所部,她也只得帮着善后……”
景辞微哂,“你这是承认傅蔓卿是姜探所杀?那个说书人张和也是姜探所杀的吧?他原来是郢王的人,后来不知为何背叛了郢王,是不是?当然,你的爱妻必定又是迫不得已。连她杀了则笙、嫁祸阿原也都是迫不得已。因为郢王之命?因为养育之恩?因为与你情深似海,不得不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垫出你们的团圆之路?”
“没有……”
左言希答得很无力,慢慢地抱住头。
月光下,他的手指在插间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