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握着她僵硬的手,面色已不比死去的王则笙好多少。
知夏姑姑已被左言希针灸救醒,灌了药正在喘气,忽冲上来叫道:“凶手不会是别人,必定是阿原,是阿原那贱人!”
长乐公主一惊,忙斥道:“姑姑有年纪的人,怎可红口白牙诬蔑他人?若认真追究起你来,端侯面上须不好看!”
知夏姑姑满面是泪,叫道:“我何曾诬蔑她!则笙出来就是为了找她,想送她药丸,让她恢复昔时记忆!不想她竟下此毒手!”
长乐公主道:“咦,原夫人延了多少名医,用了多少良药,都不曾治好阿原失忆之症,则笙郡主与阿原素来不睦,怎会晓得怎么治阿原的病,还为她送什么药丸?何况,前儿落水嫁祸之事殷鉴未远。姑姑,这话便是我信,只怕父皇也不信吧?你可不能因私怨误了追拿真凶呀!”
知夏姑姑的面庞几乎扭曲,汗水自她半边的银质面具下滚落。
她浑身颤抖,嘶哑地喊道:“私怨……正因有私怨,她才会害则笙!我小瞧了这贱人的毒辣!公主莫忘了,她的忘尘剑本就比一般的剑要窄,且锋利无比,岂不正与侍仆伤口相符!何况则笙是被女子掐死的,除了阿原,寻常女子哪来这样的胆量和力道?”
长乐公主见她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皱眉道:“可知夏姑姑你别忘了,阿原明天就大婚了,则笙抱着什么念头给她送药咱们不知,以阿原的个性,又怎么可能跑到这般偏僻的地方来见素不投契的则笙?”
知夏姑姑切齿冷笑,“是或不是,查问过她的行踪,岂不就真相大白了?”
乔立忙道:“姑姑放心,则笙郡主之事,不论谁是凶手,皇上必会深究到底,给赵王一个交待!”
长乐公主白了乔立一眼,还待说话时,谢岩将她轻轻一拉,说道:“乔大人说得有理!我们先勘察现场,收集线索要紧。皇上那里当然要尽快禀明,但也不能一问三不知。”
乔立点头道:“谢大人言之有理!”
他走上前,恭恭敬敬向景辞道:“端侯爷,是不是……该让人先将郡主等送下画舫,好安排人手细细勘察此处?”
景辞没有回答。
他垂头对着地上的女子,眼前依然是她从小到大灵动的身影。而他耳边那一声声脆生生的“景哥哥”,似乎从未停歇过。
地上这僵冷的没有生机的女子,正在走向腐烂的女子,像一个击不破的恶梦。
谢岩迟疑了下,蹲到他身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