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久到跟他心爱的则笙郡主成亲,甚至生一堆的孩儿,直到儿孙满堂……
但端侯重病垂死的消息,当初几乎伴着端侯到来的消息一起出现。后来景辞也承认,借着重病避不见人,是他没回梁国时便计划好的,——虽然的确有伤病在身,但怎么着也到不了垂死的地步。
或许,这回景辞又想以重病来避开梁帝诸子夺位的纷争?至少,眼下郢王就没认为景辞在挡他路,否则也该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阿原这般想着,心下终于安妥了些,这才能继续听屋中之人交谈。
郢王正在说道:“……想对付杨世厚,只怕不那么容易。”
乔立道:“真要做时,也不过多费一番手脚而已,未必见得比慕钟或升宁难办。”
丁绍浦忙道:“以属下看来,上回已经打草惊蛇,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杨世厚领兵在外,兵强马壮,并非在家静养的老贺王可比。何况上回嫁祸慕北湮不成,已引起他的警觉。近来他似乎还在追查老贺王和长公主的案子,根本没打算罢手。”
乔立不屑道:“查又如何?慕钟虽有些根基,但谁又会把这小子放在心上?”
丁绍浦道:“乔大人,你别忘了,一则皇上念着老贺王的旧情,会对小贺王格外宽容,二则他已是原府的女婿,原夫人到底是皇上多少年的旧爱,心机又深,那枕边风吹起来,只怕不输于令爱,三则杨世厚与老贺王是战场上刀里来血里去结下的生死之交,对慕北湮必定格外照拂。听闻前儿杨世厚给皇上的奏表上,还在质疑老贺王的死因。这事再不用说,必定是慕北湮传过去的消息。”
郢王叹道:“还有,当年杨世厚也是原夫人的裙下之臣。原夫人是个聪明人,看着并不想卷入我和博王的纷争。可如果她发现我在对付贺王和杨世厚,就难说了!”
大将杨世厚,老贺王慕钟,升宁长公主……
惊天阴谋,便在这些人闲谈之间轻易透出。
阿原又惊又骇,牙齿不自禁地格格打战。
她忙稳住心神,待要细听时,忽觉旁边黑影一闪,忙屏住呼吸握向破尘剑时,那人已借着花丛掩护稍藏了身形,仔细往这一带察看。
他虽也蒙着脸,但还是白天的青布衣衫,桃花眼在窗内隐约透出的灯光下晶晶亮亮,隐含焦灼,——正是慕北湮。
她略略抬身,向他扬了扬手。
慕北湮瞧见她,双目立刻笑得弯弯如月,瞳仁里都似蕴了柔和的月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