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一直在刑部挂职,平时虽不管事,你的案子他可没闲着,从头到尾都在盯。据说就是因为他盯得太紧,那几名凶犯才会惊惧自尽。”
“扯淡!”
阿原不以为然,继续阅览案卷。
慕北湮翻看案卷的手却忽然顿了顿,沉吟道:“好像那几名案犯都提到在作案的前一天,他们曾在外喝花酒,逍遥了整整一夜,乌六付的银钱。”
“乌六?”
“和裴四一样,算是这群无赖中拔尖儿会闹事的地头蛇。官兵搜捕那天,他在奔逃中掉落山坡摔死。”
“哦,出去喝花酒……不奇怪吧?犯案前先享受一回,便是被捕被杀,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有个案犯供词里提到了他们喝花酒的地方是芙蓉院。芙蓉院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之一,这花酒的开销可不小。这么多人,大约一晚上能花掉一个中产人家十年的积蓄吧?”
作案前一天的事,供词里多一带而过,阿原并未留意;慕北湮大约也不会太留意,但他时常混迹花街柳巷,各处青楼都很熟悉,供词中忽然出现芙蓉院,难免多看两眼。
阿原还是疑惑,“这说明什么?那个乌六……很有钱?”
“四处讹钱为生的无赖而已!”
慕北湮将一份证词递给阿原,“他母亲在证词里大骂儿子不孝,说病了半个月,不但没钱抓药,连粥都没得吃了;保长也证实,他老母靠亲友和邻居接济,才能勉强糊口。”
阿原道:“也就是说,乌六是在出事前忽然有了一大笔钱?”
“而且没给他老母,至少是没来得及给他老母。”慕北湮的桃花眼里又开始有灿亮如星的光华悠悠流转,看着便似有了几分笑意,“他犯事前几天曾回去过,因为还想着卖掉家里仅剩的三亩薄地,被他老母打了出去。”
阿原忙接过那证词看,边看边叹道:“这些证词,为什么当时办案的官员没注意到?”
慕北湮道:“因为乌母人不错,又有病在身,保长和街坊邻居出来作证,是希望能保全乌母,别被不肖子牵连。对于当时正被大量口供和证词淹没的官员来说,这些人的证词都只是为了替乌母开脱,跟案子本身没什么关联。”
“决定劫人的是裴四,但最初提议的人,是乌六?”
“对!听说,是乌六在酒馆无意听说原大小姐第二天将带大批珠宝去端侯府,才和裴四商议,决定带人动手。”
“但裴四被他一游说,就决定干这杀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