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震惊失神地看着美如九天玄女的谢臻凉,没有想到看起来娇弱的她竟能将景宁卫首领青傲,一脚踢飞。
祁国公和叶国公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传音入密。
祁国公:就是她罢!
叶国公:嗯,我看着这女娃子行。
祁国公:帝君的眼光还是靠谱的。
叶国公:不假。
青傲从地上的大坑里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袍角,正视起谢臻凉。
云升看着实力似乎深不可测的谢臻凉,心中恍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他来不及思虑清楚,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谢臻凉似笑非笑,冷凝锋利的眸光瞥了一眼吴谓和云升,“启尚荣悦郡主,谢臻凉,家父贤王爷谢重。”
吴谓闻声,眼眸骤然紧缩,启尚人,谢重的女儿!那她祖母韩彤,不就是长林王府那小子的人!
她竟然出现在北灵!还和独孤一关系匪浅……哼,看来姬淮夜早就知道简郡王的谋算了。
吴谓审视谢臻凉片刻,皮笑肉不笑,“郡主好本事,看来你就是跟随姬淮夜回来的那个女子,一手易容术竟也骗过了本相。”
云升闻言,恍然大悟,眼底一片阴霾和杀机,“北灵从不欢迎他国人,你今日暴露身份必死无疑!青傲,杀死她!”
谢臻凉桃花眸微抬,忽而莞尔轻笑,丝丝阴冷之气自眼角蔓延开,“好啊,她不杀本郡主,本郡主还要杀他,杀了他还要动景宁卫……”
独孤一愣了下,本来还打算按计划怂恿谢臻凉杀‘青傲’、让景宁卫信服她的实力,继而成为景宁卫的新首领,没想到……她自己竟然也是这般想,倒省了他的功夫。
谢臻凉的心思很简单,她是绝不能让吴谓或云升坐上北灵帝位的,一来姬淮夜助过她,她不能眼看着他的敌人上位;二来这两人都是不安分的野心家,若是他们其中一个登上帝位,只怕启尚、南跃、朝辰都要成为北灵的附属国。
云升听闻谢臻凉的话,心底忽然一突,可转瞬就将心中异样抛之脑后,嘲讽大笑,“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果然年纪轻没脑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好啊,你若能取代青傲成为景宁卫的首领,本相跪下跟你姓!”
谢臻凉展颜一笑,淡然镇静的面庞上自然流露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轻讽。
云升心中忽然升起自己仿若小丑的错觉!双拳攥的咯吱响,额头挑起青筋。
吴谓看了一眼轻易就被挑拨情绪的云升,心底嗤笑一声,不会忍的小子,成不了大气候。
祁国公和叶国公从后面凑到前面,只为看青傲和谢臻凉的‘生死之战’。
祁国公颇有气势地喊了一句,“丫头,爷爷支持你!”
叶国公亦当着众人的面,附和祁国公和,“你若真能赢了景宁卫的首领,又能让景宁卫信服,别说做景宁卫的新首领,就是做北灵帝君,本国公也助你一把!”
叶国公话落,身后大臣的争议声立即响了起来!
谢臻凉嘴角抽了抽,当叶国公抽风,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同时心里也一松,原来朝中还是有认可姬淮夜这位帝君的大臣……
抬眼看了下自己的对手冒牌货‘青傲’,袖中的柳叶刀滑落掌心,眼神一瞬无情锋利。
眨眼间,两人身形缠斗一起,掀起来的劲风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更大的杀伤力,石板地面上出现一道道被风刃隔开的裂痕!
云升和吴谓皆惊!那些吵嚷着‘外族人怎可为北灵帝君的’大臣抱头鼠窜!
祁国公和叶国公纹丝不动,颇为欣赏地看着谢臻凉和‘青傲’的打斗,其实若论内功修为,他们皆在青傲之上,可却唯有青傲能做景宁卫的主子,原因无他——青傲有对异能免疫的体质,而景宁卫中大多都是没了异能武力值一般的,如此一来,青傲几乎能战胜所有的景宁卫,所以他才能让景宁卫信服。
而如果出现比青傲更强的人,景宁卫便会认他为主,‘强者为王’,对天赋异禀的人来讲,便是俯首称臣的唯一法则。
谢臻凉和‘青傲’的打斗身形快如闪电,一招一式都直击对方命门,无论‘青傲’变换怎么样的招式和攻击方法,谢臻凉时刻都保持沉着冷静,从攻击路数到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反观‘青傲’,几次因谢臻凉新奇的路数措手不及,失了自己的章法。
青傲一边应付着谢臻凉,心中已经叫苦不迭,满脑子都在思索一种‘自然而然’败给她的方式,没办法,他再不败,恐怕真要被打得兴头的这位郡主给打死。
以独孤一的修为,他本是看不清谢臻凉和‘青傲’的打斗的,可他天生自带外挂——一只拥有神力的红眸,硬是让他看到了‘青傲’要被打死的势头。
他表情木了木,对谢臻凉的凶悍有了更高层次的理解。
对她传音入密:郡主,别把‘青傲’打死了,他是主子的人假扮的。
谢臻凉听到脑海中的声音神色微变,踹向‘青傲’命根子的脚偏离了一下,同时卸去三分力道。
青傲被远远踢飞在地,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谢臻凉旋身落地,满身的杀机和煞气仍在隐隐浮动。
云升脚下一阵虚软,青傲被谢臻凉打残的恐慌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心。
吴谓紧紧皱起眉,谢臻凉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竟能打败天赋上佳、修行三十年的青傲,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可打败了青傲并不代表她能得到景宁卫的认可,只要景宁卫不认主,他们便会回到深山古林,退出北灵朝局!
只要景宁卫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后盾,凭他和云升在朝中的势力,帝位就是囊中之物。
“云相,莫要惊慌,青傲能降伏景宁卫的神奇能力,天下间绝无第二个人拥有,纵然那丫头身怀异能,也不可能同时打败景宁卫的四十九人。”
云升双手攥紧,眸色幽暗,对吴谓传音入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死丫头成为景宁卫的首领!她能打败青傲,看来真有几分本事,你我不知她深浅,兴许她真有降伏景宁卫的阴损法子,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干脆用给姬淮夜准备的第二个杀招,先下手为强!
吴谓思虑一瞬,传音入密:依你所言。
谢臻凉没有理会云升和吴谓,而是步步紧逼独孤一,脸色阴沉,桃花眸几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独孤一看似一脸坦然自若,实则在急忙用传音入密解释:郡主,本祭司也是听命行事,不错,被砸死的那人只是主子的替身,冒牌货青傲也是主子主动送到云升身边的,这一切都是主子的谋算……不过这谋算也是为了你,主子借机铲除吴谓和云升,简郡王就少了他们这两个帮手,方便瓦解他的所有势力。
谢臻凉能有什么听不明白的,独孤一说的她都懂,独孤一没说的她也想出来了——她自己,也是被姬淮夜算计的一颗棋子。
谢臻凉此刻心情很不爽,亏她之前还为他有些情绪波动,结果是个笑话,她完全自作多情。
独孤一看着谢臻凉阴云密布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总担忧着她下一瞬能给他一脚!
继续安抚:主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宁宁,她的魂魄不稳定,唯有草木生灵气息浓厚的地方,才能减缓她的变化……主子现在消失,其实是带着她去深山古林了,预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至于北灵朝堂这里,还要郡主出一份力。
谢臻凉微笑挑眉,而眼底的冰冷能冻住独孤一不安跳动的心,“本郡主,记下了。”
独孤一有种大祸临头的祥预感,脑海中不断搜索着能让他缓和脸色的方法,忽而,急中生智!
传音入密:郡主,莫要生气,你知道主子的灵魂其实不是原来的姬淮夜吗?
谢臻凉果然怔愣住了。
独孤一心下略松,它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大杀气了……
继续传音入密:主子的原名叫谢景琢,与你同姓,你可认识?我看主子对你如此好,想来你们可能有些渊源……
独孤一还在说,可谢臻凉已顾不得自己脑海里响起的声音了。
神情很是茫然,谢景琢……谢景琢?
这是她父亲的名字,她只知道名字从未见过的父亲。
姬淮夜……是谢景琢?可,会有这么巧吗?
谢臻凉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她忍不住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思绪很乱。
脑海里忽然想起满满的样子,想起独孤一曾告诉过她,姬淮夜叫她宁宁。
她的母亲叫宁然,从小到大,她曾从许多人口中听过,她的父亲就是唤她母亲宁宁。
还有景宁卫。
谢臻凉慢慢转身,视线掠过安静地好像不存在的景宁卫,他们每个人都身怀异能。
而她的大哥,谢家家主,身边最隐秘的护卫也叫景宁卫,各取父亲和母亲名字中的一字,听爷爷说过,这是大哥出生后,父亲亲手培养起来的护卫,就是给大哥准备的,而护佑她从小长大的护卫,就出自景宁卫。
而眼前的这支景宁卫,属于姬淮夜。
谢臻凉眼睛有些酸涩,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多了。
那……满满和姬淮夜身体里的灵魂,真的是她母亲和父亲?
独孤一不知道谢臻凉怎么失魂落魄成这样,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正要喊醒她,忽然察觉四周有异样,猛然转头,环视四周!
只见不知何时,他们和祁国公等朝臣已被手持弓箭的黑影包围,景宁卫已全数不见,退于暗处,而云升和吴谓的身影已远远站于包围圈之外。
云升神情阴邪狰狞,“这是沙场坟塚死去百年的恶灵,他们不会死且无所畏惧,手中箭矢生生不息,被困在他们的阵中,唯有万箭穿心而死!”
祁国公环视悬浮在空中的黑影,脸色铁青,转而朝云升怒骂起来,“这是禁术!邪术!云升你竟掘起忠烈英魂之坟,将其尸骨炼化成恶灵为你所用!简直……罪不容诛!”
云升忍受着施术后的全身阴寒和裂痛,睥睨他一眼,冷笑起来,环顾包围圈中的诸位朝臣,“愿意奉本相为帝的人,本相便放你出来,不愿意……就死在这里!”
“帝君,微臣愿意。”
“微臣也是!”
“见过帝君!”
“请帝君放微臣一条生路!”
……
云升目露讥讽地看着卑颜屈膝的大臣朝他谄媚讨好,大手一挥,果然给他们开了一条生路。
祁国公和叶国公冷言旁观,沉默不语,他们身后的朝臣有人神情坚毅,有人摇摆不定……
谢臻凉扫过众人神情,又环视了一圈四周黑影恶灵,忽然对祁国公和叶国公两人开口,“两位国公带着他们出去罢,云升要的只是我的命。”
祁国公张嘴还要说什么,谢臻凉已沉声厉喝,“走!”
叶国公拉了拉祁国公,示意他就听谢臻凉的。
祁国公抬眸横了一眼云升和吴谓,“痛快点放本国公出去!青傲已被谢郡主打败,景宁卫自不会听你调遣,没了景宁卫,你们二人可抵挡不住我两国公府的报复,想称帝,本国公的子孙先要你的命!”
云升脸色已罩寒霜,他的术法撑不了太久,没时间计较祁国公的颐指气使,再有,他的确没想过要祁、叶两位国公的命。
大手一挥,将人放了出来,谢臻凉看向独孤一,警惕四周黑影,扭了扭自己手腕,“你也走!”
独孤一摇头,“他们伤不到本祭司!”
谢臻凉淡淡开口,“我知道。”
他们是伤不到你,可我无法保证我的攻击也伤不到你。
“可你留下也救不了我,反而会妨碍我,出去!”
独孤一沉默。
谢臻凉已然不耐,“相信我,我不是逞强之人。”
独孤一愣愣看着她坚韧飞扬的眉眼,无意识地颔首。
云升看着包围圈中只剩谢臻凉一人,迫不及待地变换手势,运气功法,横手一指,“杀了她!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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