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昭听言并不否认,金色的凤眸璀璨深沉,揽住谢臻凉腰间的手上移,悄悄把玩起她散落在背的青丝,面上神色漫不经心,“南跃如若派兵攻打,启尚只有亡国的下场。”
谢臻凉一愣,她只知道启尚国力弱,却没想到弱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南跃为何按兵不动?”
毕竟,南跃想吞并启尚,扩张疆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澹台无昭轻笑一声,倒也不隐瞒,“爷九年前离开南跃时,搅浑了朝堂平衡的局面,且安插了自己的人,这么些年,暗中没少做挑拨离间的事,南跃内斗不断,苏白泽怎么会有精力发兵攻打启尚?”
谢臻凉心下一动,眸光定定朝他看去,九年前?他才十岁罢。那般小的年纪就如此会筹谋,绝对是腹黑和天才的结合体。
想归想,她清冷的眸光变了变,却是哼笑一声,调侃道,“全启尚的百姓欠你一个英雄的称号,你立的大功不比赵忠义差。”
若非暗中有澹台无昭的牵制和帮衬,启尚怕是不会有这么些年的安稳,无论他是不是有心护天下苍生,他所作所为却是保住了一方平安,这样大的功劳是抹杀不掉的。
澹台无昭薄唇微抿,听见她含笑揶揄的话语,却是眸光骤深,语调冷硬的道出心里话,“爷只是为了报复南跃而已,其他人的生死与爷无关,有关的是,爷不会让南跃得偿所愿。”
果然。
谢臻凉啧了一声,就知道他没有心系苍生的胸怀。
抬眸看见他甚为认真的面色,将想说的话压了下去,只认同般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一早就知道。”
话落,猛地对上他深邃晦暗的眼眸,凉薄朦胧,隐藏着她看不清的东西。
谢臻凉直觉他的情绪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看不出来,可迎视着他孤冷的冰寒眸子,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挺好。”
两字落下,澹台无昭紧绷的身体一松,心中的紧张也散去,而这些,谢臻凉并未察觉。
可窝在她怀里的满满却是动了动脑袋,朝他的方向看去一眼,眼睛黑而亮,高冷而散漫。
澹台无昭无视满满的视线,安心的垂眸和谢臻凉说话,若无其事地扯了话头,“你对墨沉霁了解多少?”
谢臻凉意外地看了澹台无昭一眼,这话外之意是,墨沉霁隐藏的很深,他的实力很牛?
挑眉,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我了解的你应当都知道,冷静沉稳、胸有城府、师从癸子先生,是现任神医谷谷主,卷进皇权斗争,表面效忠嘉王,如今和南皓宸和南皓渊皆有纠葛,他不是甘愿被掌控的人,是棋子也是执棋人,最直白的一点是,他瞒着嘉王,与我爹交好……他,绝非池中物。你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肯将冥间的一半支配权给他不是吗?”
谢臻凉的眸子微微眯起,粉唇勾笑,慵懒地瞅着他的面容,她知他对权利争斗没兴趣,如此细致的在京中安排,不过是为了她而已——护住谢重,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体贴呐。
心中一股暖意涌上来,她忽地把满满抱下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靠在他胸膛,柔嫩的小手抱住他的腰,还不安分地摸了摸。
谢臻凉扑过来,澹台无昭本是非常愉悦,薄唇勾起,然笑意还未浮现,却因她的小动作,僵直了脊背。
却也不过一瞬间,他恢复如常。
低头,望着谢臻凉的发顶,心下一叹,这丫头他眼下还动不了,最多只能亲。
“你怎么不说话?”
澹台无昭久未言语,谢臻凉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他敛起眸中深沉的神色,一本正经的开口,“嗯,墨沉霁不可小觑,他的能力不亚于苏白泽,善用阴谋诡计。他的头脑再加上冥间的武力,爷不在,苏白泽也绝占不了便宜,且墨沉霁出身镇国将军府,精通兵法谋略,是难得的将才,可笑明安帝殚精竭虑要培养领兵之人,却不知镇国将军府有个现成的。”
寒凉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嘲讽之意。
谢臻凉眼中闪过讶异之色,“明安帝眼下有心培养谢庭轩,与南雨蓉成婚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将他放到军营了,待时机成熟,取代赵忠义。”
纵然赵忠义九年前大败南跃,为启尚赢回了尊严,是天大的功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远在边关,不受明安帝掣肘,已嚣张得忘了臣子的本分,明安帝自然容不下他。
若非还要靠他震慑南跃,守卫边关,且朝中并无其它良将,明安帝不会忍到现在,且打算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忍着。
澹台无昭轻描淡写地道,“谢庭轩文韬武略不差,亦能领兵,只是比起为将,他更适合为相。”
谢臻凉闻言,不由地淡淡瞥了一眼,“你既然看得如此通透,为何不早一步提醒明安帝?这可是好事,能为他解忧,他定然不会拒绝。”
澹台无昭眼尾挑起轻狂冷傲,“爷像很闲的人?嗯?”
谢臻凉闻言,瞅着他很是嫌弃明安帝的神色,闭了嘴。
要启尚变得强盛的是他,冷眼看着明安帝走错路的也是他,明明为明安帝出谋划策有助于启尚强盛,他却觉得这是闲事?所以懒得管。
谢臻凉一阵无语,果真是随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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