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百善徐徐转着手中的茶盏,莞尔一笑道:“我怎么闻着这屋子里有股醋味?乌梅仔细寻寻,是不是醋瓶子倒了?”
魏琪一愣神,就看见屋子里的丫头都捂了嘴小声地笑,才恍然被捉弄了。有些羞恼道:“人家给你说心事,你反倒要笑人家!”
傅百善敛了笑容正色道:“即便那位崔表妹生得如同天仙,与方公子定下亲事的始终是你!他心中若是有你,便是送那位更精美的首饰也不过是想全亲戚间的情分而已!”
魏琪嘟着嘴满脸的沮丧,“你是没见过那样的女子,小小年纪便让周围的人恨不能将最好的捧在她面前,我却对她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中州崔家是历经数百年的世家,偏偏因她姑母稀罕她舍不得让她远离,就一直羁留在京中。哦,她姑母就是吏部尚书刘阁老的儿媳,名字叫崔莲房。别人都说外甥朝舅侄女朝姑,这位崔姑娘倒是跟她长袖善舞的姑姑一巴掌拍下来的,行事最是周全不过,人人提到她都要赞一个好字!“
傅百善便没好气地回她一句,“人人都称颂的是先贤圣人,不是俗世凡人。那姑娘这般小就面面俱到,只怕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劳,你妒忌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像如今好多人都夸我说仪态端庄举止娴雅什么的,他们不知道在广州时曾姑姑为了矫正我的姿势,打弯了多少根竹条子,现在想来我的腿肚子还感到疼呢!“
魏琪眼前一亮,心态奇异地就平衡了。
踌躇一会,咬着嘴角想了一下红着脸道:“当年我跟着登州吴太医的夫人学习如何制毒解毒,不知被多少毒蝎蚁虫咬过,大概过了整整三个月之后才好些!想来那位崔姑娘能吟诗作对,能绣山河地理图,背后也是下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工吧?”
傅百善不以为意地扬眉,“这是肯定的,就像你们射箭谁都比不了我。射得比我远的没我准头好,射得比我准的就没有我射得远。可即便是天生比别人气力大些,如今我天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习射二百箭。那些毒蝎蚁虫你使唤起来如同臂指,我见了却身上寒毛直竖。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何必拿人家的长处来跟自个儿过不去!”
魏琪笑得直拍桌子,“你这话真该让那个姓方的小子听听,他一见我就要数落我,还老叫我不要疯疯癫癫的,在外头要跟他的崔表妹刘表姐之类的好好相处。说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小姑娘,不要处处针对于她。哼,我大那丫头三岁呢,几时针对她了,真是不是所谓!”
傅百善见魏琪十句里有五句在提姓方的,就知道这姑娘心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