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姑母欢欢喜喜地押着女儿的嫁妆和儿子的聘礼到了青州时,已经是隆冬时节了。
漫天的飞雪都未阻挡住一家子的好心情,夏坤更是激动得像吃了仙草,整日笑得合不拢嘴。他早就打算好了,跟珍哥先成亲,自己就用功读书。等珍哥三年孝期满了,自己再努力中个进士,到时大登科小登科齐聚一堂,这辈子就可谓圆满了。
正巧是冬至,傅家老宅正厅的接风宴和冬至宴便摆在了一处。火炉烧得旺旺的,几盆养护得极好的金盏银台水仙花搁在多宝阁上,花朵秀丽叶片青翠,花香扑鼻清秀典雅,更衬得屋子凭空多了几分雅致。
得知今年别拘一格的冬至宴是长房大姑娘傅兰香一手操持的,众人边吃着热腾腾的羊肉锅子,边对她赞叹不已。果然是新人新气象,看样子大房从此是要振兴起来了。
心内暗自得意的傅兰香悄悄打量坐在一边言语甚少的傅百善,想到这位堂妹今日将要面对的一切,心里升起一股怜悯之情的同时,还夹杂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傅姑母笑吟吟地和宋知春肩并肩坐着,“你看,什么时候把珍哥的八字给我,我也好将她跟坤哥的八字找人合上一合,看看这两个月有什么好日子,赶紧把他们的事情办了,我也好跟我家老太太报喜信!”
宋知春眼皮都没有撩动一下,慢调斯理地挟了一块松鼠鳜鱼,剔了两根鱼刺后放进嘴里。良久,才拿了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慢吞吞地说道:“大姑奶奶喝醉了吧,我们家珍哥年前就订下亲事了,难不成大老爷家里头还有个女儿也叫珍哥?”
吕氏今穿了一身大红宝相纹长身褙子,衬得满面红光。她今日笑得格外脆响,“二弟妹,你还不知道吗?珍哥的亲事是老太太和大老爷亲自定下的,大姑奶奶仁义,不嫌弃珍哥,你可要记得她的好,给珍哥的陪送可要厚上两成才对得起人呐!”
宋知春这才抬头望了一眼外面。
今日因是家宴,傅老娘为显亲厚,照例将菜肴在大堂上一齐摆放,只是分了男桌女桌。男桌是傅大老爷坐了首席,左首是族中两位老者,下面依次是几个同宗的叔伯兄弟,再下是念祖念宗两兄弟,最下首坐了夏坤。
女眷则开了三桌,傅老娘当然坐了上座,同桌的是她那一辈仅存的两位老妯娌。年青的小媳妇和傅兰香、傅百善、夏婵坐了一桌。剩下几位太太就和吕氏,傅姑妈坐在一起。
看着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宋知春放了筷子满脸的疑惑不解,“嫂子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