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不得不在路边荒废已久的庙宇里暂时歇一歇。
这一歇,便再也没能出来。
许是死前怨念太重,扑面而来的煞气,犹如无边的黑暗深渊般,令画心望而却步,画心在雨中站了许久,才拖着孱弱不堪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迈进了荒庙。
破旧荒凉的荒庙里除了一地焦枯的死尸,似还有一避雨的活人,那人捡了地上的枯枝,生了一堆火,盘腿坐在火堆前打着坐,身姿端正,面色祥和,比庙里供奉的神像更像一尊圣佛。
画心进庙的时候,那人阖着的眸微睁,将画心虚浮缥缈的步履瞧的一清二楚,那是极其乏力又极为勉强的步伐。
画心几乎要瘫软在一地的焦尸旁,其实她只靠一口气强撑着,连站稳都觉得费力,透支的神力、未清的余毒还有万年前不愈的剑伤已经令她快到了支撑的极限。
天彻底暗了下来,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庙中的景象惨不忍睹,已经烧焦的数十具尸体,还能看见喉咙上都有杯口大的血洞。
画心看了看,现场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若不是杀人者皆是绝顶的高手,能让无双阁出色的弟子们都毫无还手之力,那便是这庙里早就设了埋伏,燃了毒香,只待他们到来,再一网打尽。
画心并没有注意到火堆旁还坐着一个活人,径直走到身躯最小的尸体旁,那具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透过瞪圆的眼睛,画心能想象到南浔暖被一剑封喉时的惊恐,尸体四周已经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对不起。”
“还有,这些年谢谢你。”
画心的声音虚如云烟,引得火堆处的打坐之人微微侧目,冷风从门外吹进来,将画心单薄的衣裳轻轻卷起,雨水滴答滴答地顺着她的头发落下来。
发丝凌乱,面色惨白,一脸病态,可悲悯的神色却让她看起来仿佛美到了极致,恍如神女天降。
画心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走的生涩艰难,最终她在南浔暖的尸体旁蹲下,将手指放在唇边咬破,指尖立即涌出豆粒般大小的血珠。
毫不迟疑地,画心用力将指尖按上南浔暖的眉心,另一只手迅速从怀里取出一颗碧绿色的珠子,口中喃喃念动咒语,转瞬间碧光透凉,照得满室青绿,南浔暖残存的魂魄立即离了驱壳,收入了珠内。
黑暗中,随之一道眸光骤亮,火堆处打坐之人眼皮微微动了动,他自然认得那颗珠子,那是青城的至宝,定魂珠。
画心感觉到身后有一道锐利的锋芒扫过,不由微微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