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兰若安,“师娘可知……桃心儿的鞭伤是谁治好的?”
“自然是冷公子,这个无双阁的人都知道啊,不少人亲眼看到的,那日桃心儿奄奄一息,白染束手无策,冷公子亲自去的白露苑,还将众人都赶了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回无心居去。”一八卦起来,兰若安便知无不言,吧啦吧啦说个没完没了,丝毫没注意到,画心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将人都赶了出去?那岂不是就他二人……”画心喃喃,忽然语塞。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八年里,无心居里也一直就他二人,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
兰若安看着画心欲言又止,倒不是她不愿说,只因此事传来传去也没个定论,只怕怎么说都是错……
最后终是拗不过画心,兰若安只得娓娓道来,“其实他俩的关系这整个无双阁都说不清,你要是说冷公子对她无情吧,那无心居向来是谁也进不得,偏偏那桃心儿进出自如,若说冷公子对她有情吧,这些年也并未娶她,纳妾都未曾。”
画心假装低头抚弄袖口,不让心念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手指轻轻地在袖口上打着圈,想着那日书逸和桃心儿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一个名分,又能说明什么呢?”
还不是已经同床共枕了……
画心轻轻一笑,笑得灿若瑰霞,笑得嘴角嘲色深深。
室内一时静默无语。
书逸入室的时候,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兰若安识趣地退了出去,书逸将水晶白玉盒递给画心。
画心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轻轻打开一看,眸中的光又是一暗,她抬起头看着书逸,静了片刻,倏忽笑了。
白玉盒里确实是碧水幽莲,这碧水幽莲千年开一花,花开十二瓣,而这盒子里的,却只有八瓣……
画心定定地看着书逸的眼睛,那眼睛灵动得仿佛能说话。
你可知,这花,少一瓣,都救不了我。
你既要救她,那便只当你放弃了我!
鱼和熊掌兼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画心以为是书逸取了四瓣莲给桃心儿,眼睑一垂,合上玉盒,看也不看一眼,轻轻往窗外一抛。
窗外是一口万年寒潭,只听到“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四周又陷入沉寂。
不知是动了怒还是伤了心,画心一阵搜心刮肺地剧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