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淡淡地扫过脸上红白不定的毛芫薇,“你这么劳心劳力地找这个骂找那个打为什么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个让你这么放弃自尊的人在你为了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知道些内情的都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人群中的人,吴桐雨见那群全操场的焦点人物看过来,不自在地偏头跟旁边男生说话,“天好热。”
谁说青春是美好的,眼前这群孩子简直让她糟心,感觉无法沟通。她把校服丢给毛芫薇,眼角扫过杨欣娆,没意思地说了句,“不就是个男人么,等你强大了自己,什么类型的没有?”
所有听到话的都愣住了,女生为她的大胆,男生为她的帅气。不过说完她就转身走了,以毫不在意的姿态走过人群,她忽然有一种跟他们不是一个位面的错觉。紧走几步跳上主席台旁边的观众席,然后在满操场的目光下从上面翻出了学校围墙。
走了不远,正好看到一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经过,赶紧跑了几步在学校前的车站上车。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人不是很多,她站在后门的扶手边,忽然轻笑出声,脸上烧红起来,眼里也全是讥讽。
自己还活得这么失败甚至于狼狈地死过一次,有什么脸在那么一大群人面前装作无所谓地说教?!金纶你简直逊毙了!
腿上被什么东西一挤,金纶低头一看,是一个被塞的很满很大的牛仔布包。就这一眼,记忆便翻涌而出。
那年初见张肃的时候,他背上背了个书包,脚下放着的就是这种包,甚至大小和鼓鼓的程度也一样。
她那天是想让吴桐雨陪自己来的,但是吴桐雨说骑自行车到火车站实在太远,而且他中午回去还能玩一会儿游戏,所以一放学就走了。她自己气鼓鼓地坐着公交车来到火车站。
火车站人又挤又吵气味不行天还热,她心情更是不好了。当时的张肃头发有点长有点脏,皮肤是经常在太阳底下跑出来的麦色,身上穿着小镇里跟不上时代的前几年衣服,脚上一双双星也又脏又旧,背上的书包和脚下的牛仔包也脏兮兮地沾了不少泥。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头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寂小狼,来到新的环境全身充满戒备与敌视。
她还记得她当时看到张肃这造型以后皱着眉嘟囔了一句,“怎么这德行。”
其实想来也是可怜,从小只有爷爷奶奶在身边,爷爷前几年没了,奶奶又在一周前没了,张肃的心理状态可想而知,光是葬礼的事他都要忙死了,而且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是一个人咬牙扛着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