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慰问。 他整整忙了六天,才把所有的抚恤处理妥当。 这六天里。 张楚每一次抽动鼻翼,嗅到的都是焚烧元宝蜡烛香散发出的刺鼻味道。 每一次午夜梦回,耳边萦绕的都是妇孺悲痛、无助的哭嚎声。 每一次闭上眼,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失去了手脚而绝望的面容。 噩梦一般的回忆。 他本不必如此。 堂主也不是他这么做的。 大熊和李狗子、余二他们,一直都劝他不要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琐事,交给各位大哥自己处理。 可张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有人死了。 有人残了。 他们没有负他。 他就不能负他们! 虽然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不多。 只能尽力让死去的人走得风光一点,让活着的人过得好一点,让残了的人重燃起生活的希望。 但求俯仰无愧于心! …… 张楚没想着借抚恤收买人心。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在做。 黑虎堂的弟兄们在看。 第一天,有人冷眼旁观,认为他是在作秀。 第二天,有人私下议论,认为他是在收买人心。 第三天,冷眼旁观和私下议论的人,就少了。 哪怕是作秀、哪怕是收买人心,张楚也做得无可挑剔。 易地而处,他们自认为做不到张楚这个程度。 当张楚处理完所有的抚恤事宜后,他接纳兄弟会和斧头帮的帮众进入黑虎堂而引起的怨气,已经化解得差不多了。 黑虎堂的老人们,开始设身处地的去体谅张楚的难处……等他们想清楚后,都不得不承认,自家堂主真的是别无选择。 包括新加入黑虎堂的帮众们,也都一致认为张楚是一名值得追随的堂主。 能将心比心的对待阵亡、伤残弟兄的堂主,他们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 张楚是头一个! 帮派,本就是一个打着“义字当头”的旗号,行事却比正常人更现实、更薄凉、更没有底线的畸形群体。 人走茶凉,是常见的、最不令人惊讶的行事方式。 人都死了,还顾念着情义的人,才是异端! 令人不得不心生敬意的异端! 因为谁都希望,若某一天自己也死了、也残了,这个异端,也会这样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一家老小。 短短六天,张楚在黑虎堂的威望,就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个前黑虎堂堂主刘五难望其项背的高度。 一个令个别心怀不轨之徒绝望的高度。 …… 又一名大哥欢欢喜喜的离开了黑虎堂。 大熊不解的望着自家大佬,迟疑的问道:“楚爷,鞍鞯市场是穷,可怎么也比梧桐里富裕,您把地盘全换给他们,那咱们自己人怎么办?”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原先黑虎堂内除李狗子、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