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碗热饭。 他似乎从未去了解过她的生活。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愁……从来没有像一件正事一样,出现在他心头过。 连兄长灵位这种大事,他发迹这么久了,都一直没想到过。 还需要她这么不安的小声来征求自己的意见…… 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很不称职啊! 他看着她,露齿一笑:“娘啊,这种大事儿还需要您吩咐么,儿子早就去找人刻了……老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刘木匠那里把我父兄的灵位请回来?对了,顺便再请个先生过来,引我的父兄的灵位入新宅!” “啊?” 一旁指挥众多小弟搬家的余二,闻言楞了一下。 堂主有吩咐过这事儿么? 没有吧? 直到张楚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是属下的疏忽,属下这就去请大老爷和大少爷的灵位回来!” 堂主有没有吩咐这事儿? 重要么? 哄老夫人高兴,才重要! 张氏笑了,她踮起脚尖,理了理张楚的鬓角,目光中泛着泪花。 …… “啪啪啪。” 喜庆的鞭炮声,再一次传遍梧桐里。 由梁无锋手书的红底金字“张宅”门匾,在鞭炮声中挂到了门楣上。 张氏抱着两块刚赶制出来的灵位,那张楚收拢的那群半大孩子的簇拥下,第一次踏进了这间两进两出的大宅子。 她喜笑颜开的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有些拘束,口中还一直低声的念叨着什么。 张楚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就悄悄的离开了,没有打扰她对父兄的倾述。 今日才是真正的乔迁之喜。 但客人却是不多。 他请了梁无锋,但梁无锋年纪毕竟大了,身子骨又弱,吹不得北风,只能让福伯给张楚送来了门匾。 堂口里的其他大佬倒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和他这位新上任的堂主多亲近亲近,但都被张楚婉拒了,他今天高兴,不想看到那些碍眼的货色。 今日来的,几乎都是他以前手底下的小弟。 包括李狗子这个卧床多日的重伤号,都硬撑着让小弟把自己抬过来了,张楚拦都拦不住。 鞭炮一响,一群二流子,就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晃荡着当贺礼的土货,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张宅钻,那嘚瑟劲儿,好像住大宅子的不是张楚,而是他们。 除开他们之外,张楚只请了一个人。 牛羊市场的郑屠户。 当初他未加入黑虎堂前,尝着做杂碎汤生意,牛羊市场那么多屠户,只有郑屠户肯赊猪下水给他。 张楚是个记仇的人,谁要招惹了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还以颜色。 他也是个记得好的人,谁若是帮了他,但凡有一点好处,他都不会忘了个那个人。 一封由他亲笔书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