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安距她有几步的距离,他抬脚缓缓踱着步,靠近吉婶,继续道,
“我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到如今留在京城,照顾念念,享受天伦之乐,本是很快活的日子,可我的心,还是空了那么一块。
我以为,这空着的一块,等到将来,去了地下,才会圆满起来。
可是老天和我开了那样大的一个玩笑,原来,她还在人世,只是,她出现了,但她不要我了。”
吉婶紧紧咬着唇,背过身去。
他们说话的地方,是行宫的一条小道上,一阵风吹过,路旁的树枝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懒洋洋的照在两人的身上,照出了心底久远的羁绊。
“王爷,姑娘那边在找您……”路那边忽然传来说话声,然后就是顾世安身边的随从南山走了过来。
吉婶转过身,整了整衣衫,朝顾世安福了福身,从小路另一头离开了。
萧越跟在南山的身后走了过来,见到顾世安,又看向消失在路尽头婀娜的身姿,凉凉道,“念念没看到你,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顾世安敛去眼底余波,云淡风轻地走了过去,平静地道,“刚刚有点事情……”
说罢,眼角往吉婶去处略略望了一眼,示意萧越带路,去找顾念。
“你……思春了?”萧越和他并排走着,忽然说了一句。
顾世安额间浮出几道黑线,沉声道,“思春?你的书读的也不少啊,不知道非礼勿言吗?”
萧越嗤笑一声,肆无忌惮地道,“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要不是念念的父亲,我才懒得理你,念念操心你的事情,我不想她受累,才问那么一句,两句的。”
顾世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管好你自己的裤腰带就行了,天天沾花惹草的。”
萧越倏然收敛神色,“我怎么沾花惹草了?那些可不是我惹的。”他抬起下巴,傲然的看着顾世安。
吉婶回到行宫最僻静的一处屋舍,进了最角落的一间房,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面不太清晰的耙镜。
铜镜里映现出她布满疤痕的左脸,虽然看上去并不狰狞,但已经是谈不上赏心悦目了。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从边上的小立柜里,拿出一个包袱,整理起来。
整理好后,放在床角,起身出门做事去了。
……
顾念住的地方叫凝香阁,是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