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渚,酒满瓯。
丝竹在耳,箸在手。
试问诸君何消愁?
且把新壶迎旧友。”
与门外白皑皑一片的寒冬景象不同。
暖炉常设的‘品味斋’内,人生鼎沸。
说书人折扇轻摇,悠哉开口。
炭火烘烤,屋内热气腾腾。
食客呼喝声,推杯换盏的嘈杂声,也似乎染上了一层温度。
顺着门帘缝隙,就连门口的过往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停下脚步。
瞧着楼里的那股热闹劲,心里莫名多了些许暖意。
比起清冷来,大多数人终归还是更喜欢热闹些。
“好…好…好饿…”
楼外,一扇半开的窗户下。
一个头戴方正道冠,身上反穿羊皮棉袄的人影蜷缩蹲在墙根。
抬头,向屋内望去,不禁龇牙咧嘴吸溜着鼻涕。
说句实在话,此时,白玉京内心是崩溃的。
前些日子路过南枝城时,在那巍峨城门楼上竟是瞧见了那张悬赏告示。
其上画像,可不就是柳小凡么…
于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当初那个肯把一块饼分给自己一多半的‘柳皮脸’会做出那种事的小道士,脑袋一热,就风风火火赶来北君城。
只是多少没有想到,哪怕是入了春,这座大秦最北边的城镇竟是这般的冷。
风雪漫天,道阻且长…
等小道士日夜兼程终是来到北君城前,一腔热血早就被冻凉了大半。
至于,身无分文又是怎么一路上熬过来的…
那可真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
“柳…柳…柳皮脸,我…白…白玉京这可…可是来…来救你的!”使劲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白玉京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等…见…见了面,你…你可不能,跟我…翻…翻脸要…要银子!”
兴许是太冷了,白玉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稍微向墙里挪了挪身子,让早已蹲麻了的双腿恢复一些知觉。
“实…实在不行,要…要不就,叫五鬼给…给搬点盘…盘缠过来吧?”哆哆嗦嗦把手伸进不见得比外面热乎多少的怀里,白玉京吐出一口哈气,搓了搓手,“无…无量…他…他妈的天尊!师父,你…老…老…人家…可别…别怪我!小道实…实在…受…受不了了…”
一阵冷风趁虚而去,激得小道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