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南枝城。
城里城外,皆是惟余莽莽,遍染尘霜。
屋顶,城头,树梢。
银白一片,有种说不出的美。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
观雪,赏雪。
对于处在北地,偏偏连年无雪的南枝城来说,无疑是件幸事。
昨天,初雪时。
有身披蓑衣的少年牵了匹枣红小马驹,自北而来。
少年年岁不大,不过十一二岁模样。
斗笠下,偏生长着一双好瞧的眸子,似女子一般。
手中,大白天里却是提着一盏灯笼。
灯笼颇为精巧,白玉为杆,青玉为骨。
其中烛火,泛着淡黄的光,在雪中特立独行。
在那灯笼上,有用篆体写着一个大大的“赢”字。
入城时,少年对那城门之上的“南枝”二字打量良久。
倏而,轻轻一笑。
南枝城,终归是靠近南域的边境大城。
热闹非常,少了几分边城独有的静谧。
哪怕,是在这样的大雪天。
大雪纷飞里,红梅绿枝依旧开得热闹。
少年入了城,路过酒肆茶楼,听那说书人正说到兴起处。
说书人说的,恰好,正是少年人感兴趣的。
不由停下了脚步,嘴角微翘,立身风雪中安静听着。
那年岁约莫花甲的老人,颇有几分江湖人独有的豪气。
一碗烈酒入喉,摇扇说道:“当今,要说咱大秦诸多才俊中,独占鳌头的,非七位公子莫属。远的不说,就说长居南枝城里的妙公子赢殇。”
说到这儿,老人微微一顿,侍候在旁的童子很有几分眼色,立马端起桌上酒盅为老人斟满一杯。
老人呵呵一笑,复举杯,小酌一口,悠悠然道:“今世,大秦七公子中,皆属人中龙凤。可在老朽看来,帝公子的霸道,毒公子的狠辣,天邪公子的诡诘,妖公子的千面……全都不及妙公子这一个妙字!咱们先不去说妙公子那贵不可言的出身,单说其惊才绝艳的诗画丹青一道,便能当得上举世无双。”
台下,诸多听客不乏江湖中人。
对于北域七公子,多数只闻其人,未蒙其面。
今日,能听得其中一两位趣闻妙事。
自然,皆是兴致勃勃。
推杯换盏间,叫好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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