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长大。
回家躺在床上之后,我反复思索着洛绍谦的这句话。他特意来一趟,将冰山之下我不知道的很多原委道给我听,他本不必这么做,况且这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自私地从洛绍谦的立场上来说,我与欧阳老师一家关系越是密切,越是难以与过去决断,即便他并不介意我与李俊的曾经,但只要与欧阳老师一家有割舍不了的情义,李俊在我们心里就永远是个坎,这可能无关爱情,单是那种缅怀和不忍就足以时不时占据情绪的制高点,让生活动不动就难过一阵。
所以欧阳老师说,“让文彤忘记吧”。所以洛绍谦说,“你要幸福啊”。大家都在担心,太过于在乎和难以割舍过往的我,想要大步流星不顾一切重获新生,太难太难,他们不信,其实我也不信……
但洛绍谦还是在权衡之后选择对我和盘托出,我很高兴,他不再将我看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而是有权知晓并有义务面对的成年人。即便我仍然会错愕不安,心生波澜,情绪更迭,但我依旧很高兴。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欧阳老师家里,自洛绍谦告诉我一些事情之后,总觉得有些话应该要说出口。我问张修然和文宏伟,他们说去也无妨,不去也无妨。这是什么破建议,本就因为难以抉择才去询问他们,他们却活生生解释成了哲学问题,并给了个佛系回答。不靠谱……我对这二老的无奈竟与爱意一样翻着倍地涨……是亲爹亲妈麽……
我还是去了,带上了涂涂。欧阳老师对我的来意并不感到突然,李雅不在家,李院长在书房挥毫笔墨,见我来了便搁下毛笔,到客厅陪我们聊天,给涂涂削水果。欧阳老师看着我笑,涂涂在李院长怀里闹得起劲,我握着李院长递给我的冬枣,我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来之前准备了无数肺腑之言,但临场却发挥不出来了。
“彤彤,请允许我们这么称呼你。”欧阳老师见我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个字,就先我开了口,“你叫我们老师,叫了有小十年了吧,我们也一直以你的师长自居。”
“欧阳老师,您和李院长永远是我最最尊敬人。”欧阳老师的话题起得有些严肃,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大二那会经常被训的时候,腰背不自觉地挺直了起来。
“从前你是我的学生,如果李俊没走,我们可能还会成为亲人。李俊离开得匆忙,我们大致知道原因,却从一开始就放弃了纠察个中细节,你知道为什么么?”欧阳老师又问我。
“我……洛绍谦和我说了,我……我真的很抱歉,也真的很感激,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