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着,一动不动的,只感觉司行霈睡过的那一边,被窝渐渐凉了,凉得阴冷的时候,天就亮了。
顾轻舟一整夜没有睡。
这种感觉很糟糕,因为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下起了雨。
顾圭璋也从太仓回来了。
他心情很不错,特别是看到司家送过来的年节礼,更是高兴。
“好,好!”顾圭璋大笑,“今年过年,咱们也要好好热闹一番!”
二姨太提醒他:“老爷,咱们家还在孝期呢。”
“规矩改了,不贴大红对联就是了,其他不拘的。革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丢弃那些老枷锁!”顾圭璋道。
他把传统视为枷锁。
顾轻舟没有说话。
顾圭璋又道:“轻舟,今年你帮衬着二太太,准备过年的事。大姑娘了,明年就要嫁人,这些操持家务的事都要学会。”
“阿爸,我最近不太舒服。”顾轻舟道。
顾圭璋见她脸色是不好,问:“你怎么了?”
“可能是期末考的时候太用心了,现在有点虚弱。”顾轻舟一本正经说胡话。
顾缃在旁边,白眼都快要翻出眼眶了。
顾圭璋见她恹恹的,不敢勉强她,只说:“那你也要多问问二太太,不能偷懒。”
顾轻舟道是。
吃了早饭,岳城下起了薄薄的细雨。细雨似愁死,天地顿时一片白蒙蒙的,似轻纱笼罩。
司行霈的司机,冒充司公馆的人,来接顾轻舟。
顾轻舟就去了。
一进门,看到司行霈坐在沙发里,手边放在文件。
来的路上,雨越发大了。
顾轻舟慵懒往沙发里一躺,不愿意说话。
“你怎么了?”司行霈问她,同时又有点担心,“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顾轻舟道,“我不想来你这里。”
雨越发大了,甚至电闪雷鸣。
寒冬腊月,罕见这样的大雨,窗棂被打得簌簌作响,耳边全是水声。
司行霈瞥了她一眼,猜测着她的心思。
她给司慕治病,司行霈也知晓了;如今司慕能说话了,司家准备明年给他们完婚,此事司行霈也知道。
司行霈已经下定了决心,过了正月,把驻地的事捋顺,就有资本和司督军摊牌时,带着顾轻舟离开。
他要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