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顺摇摇头:“没有。他是个赌徒,已经将家中能卖都卖了,最后要把我们娘俩卖给六十岁的老头。若那老头要的是我也就罢了,我咬咬牙,就当是被猪给拱了,可他看相的却是纯儿,所以我才带着纯儿连
夜出逃,来长安投奔你。”
武顺这话说得很有技巧,老武家的女人果然都十分精明,她说是投奔武妧嬅,而不是杨氏。这样,决定武顺去留的是武妧嬅,而不是杨氏。
一听这话,武妧嬅眉头当即拧了起来,那眼眸之中更是微微泛起一丝寒芒。这时候纯儿又跑到武妧嬅面前,伸手抱着武妧嬅的身子,娇声说:“姨娘,纯儿求求你,帮帮娘亲吧,我们不要回去,不要那个爹爹。爹爹经常喝酒,每次喝醉回来都要打娘,娘身上到现在还有乌青和伤口
呢。”武妧嬅伸手抚摩着纯儿的头,她正要说话,那杨氏又说:“你个小毛孩懂什么,你和你娘既然已经被你爹卖了,这件事纵然闹到官府,纵然你们占了理,官府也不会插手。那贺兰越石怎么说都是官宦之家,
而咱们一屋子的孤儿寡母,找谁倚靠?唉……若是媚娘替皇上生了一个龙种就没这么多糟心的事了。”
武妧嬅一直表现的很淡定,而且她似乎从未将她母亲的话放入耳中,完全当作耳旁风。
她轻轻抚摸着纯儿的小脑袋瓜,对着武顺问:“姐,咱们家太小,容不下你。”
“媚娘,你说的是什么话!”杨氏故作生气地说。
武妧嬅仍旧没有理会杨氏,继续说:“我认识一个人,此人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受礼教俗规约束。他住得不远,就在永宁坊内,咱们先去问问是否有做工的活计,然后再问吃住。”
“嗯,我听你的。”
从小到大,武妧嬅的鬼主意最多,武顺向来都对武妧嬅言听计从,唯独一次就是她和贺兰越石的婚事。
当时武顺也是鬼迷了心窍,见那贺兰越石英俊潇洒,丝毫不顾武妧嬅的反对,就跟他好上。结果嫁给他之后再后悔,那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这样,咱们即刻就走吧。”
说着,武妧嬅牵过纯儿娇嫩的手儿,朝着门口走去。
“哎,你们不吃饭啦?”
眼见两个女儿和外孙女离开,杨氏这才冷冷一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哪有儿子好啊。这盘子里有四个饼,等下那个小冤家来了,整齐给他吃两块吧。”
说到最后,那杨氏的眉目之中更是泛起了丝丝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