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远,开口道:“五块钱,先交钱再看病。”
“什么!”
钱雪猛得转身,呆看住他,这时候怎么还提钱啊。
“你,你是纪五元,哈哈哈,老夫这条腿瘸不了,名远,你有五块钱吗,先替老夫交了,这五块钱,交得值!值啊!”
高玉蝉哈哈大笑起来,可伤口疼,笑了两声中气不继,用手指着,“给,五块钱,给,借了也要给。”
楚名远急忙翻遍身上,掏出来几张零票,一数,才八毛五分,“不够啊,谁还有?借借,肯定还。”
“我有。”孟玉坤拿出五块钱,递给纪五元。
纪五元把手在脏衣服上擦了擦,仔细点数一下,一叠毛票,正好五块,“治了。抬那屋里去,干净一点,别沾上灰了。”
拿着五块钱,纪五元好像接了个祭祀的大仪式,洗脸洗手,回房换上干净衣裳,又再清洁一次,才施施然拿着个药瓶子和几个木板子进了屋。
高玉蝉已被钱忠良、钱雪等人迎进了钱根兴的屋子,铺开被褥抬到炕上。
钱雪急忙打了水,给师父脸上、腿上血迹轻轻擦了。
众人被赶出屋子,纪五元挽起衣袖开始接骨。
钱雪扒在窗子上,就见他伸出紫铜铸就的五指来,从大腿到脚踝摸过一遍,找着伤处,就那么揉捏几下,咯嗒一声,高玉蝉猛得一颤,腿骨就接上了。
又从深褐色的广口瓶中挖出一大坨药泥,敷到了伤处,用棉布包裹好,夹上木板用绳扎紧了,拉过一旁被褥,把他的伤腿搁上。
这骨伤就算处理好了,纪五元如同去村外散了个步,那种笃定娴熟让窗外之人都看傻眼了,收拾好药瓶,慢悠悠把衣袖放下,交待道:“一个月内不能移动,三个月可以下床活动,一些发物忌口,多喝点骨头汤,以形补形。”这就完了。
“小纪啊,谢谢你啊,等我养好些精神我们一起唠唠,好几年没见了吧。”高玉蝉脸上青青红红,唇色发白,有气无力道。
“你先养伤吧。”纪五元拿上药瓶推开门,门外围了一圈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纪兄弟,原来你是大夫呀,这么高明的骨科大夫,还就跟我说玩骨头的,害我把你当成杀猪匠了,想着我们祖上也许是一家呢,哈哈哈。”孟玉坤爽朗大笑起来,伸手拍拍他肩头,一不小心把他刚换上的干净衣裳抹了个黑手印。
纪五元对着黑手印哭笑不得,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家传的一门手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