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出现的偶遇次数实在不少。她去老井打水,他也正好打水,帮着她提上满满两桶水,再帮她担到门前,歇下就走,而她在地里除草,扔到田埂上的杂草堆,转眼就不见了,再抬头,他已帮她挑走了。
两年多时间,他们竟然没有对过一句话,他就像个哑巴,低着头干完活就走。
要说他无心呢,这样的帮忙坚持有两年多了,要说他有心,可不跟她说一句话,算个啥意思。
“田晓东,是个好娃子,就是他家娃子太多了,晓南、晓西、晓北、晓中,还有大米、大豆,他一个老大,这么多弟妹要管呢,日子可咋过。”曹满屯嘀咕道。
“爸,田常伯家,不是只到大米吗,哪有大豆?”曹建国奇怪道。
“咋没有,下一个生了,准叫大豆。”曹满屯现在又拿出父亲的威严来了,训话口气满满。
“好吧,我也估计下一个准叫大豆。”曹建国笑了。
“解放军同志啊,辛苦你们了。”
“唉,你们终于来啦,我们等你们好久了!”
身后的乡亲们拉长了调子,已迫不及待喊了起来。
突然,两条大船上的解放军全都猛然立了起来,朝着他们使劲挥手,而田晓东更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这是咋了?”曹建国摸摸下巴,怪道。
“哗啦啦!”
山洪倾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迟钝回头,惊惶发觉所立身后的一道斜坡塌泄了,泥浆裹着山石、房屋朝他们滚滚而来。
“爸,快躲。”曹芳尖叫道。
有人已是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更有人吓傻了。
泥沙俱下,洪流滚滚,惊惶失措,哭爹叫娘,左右不支,身不由已。
曹芳两只手死死抓紧了曹建国,冲过来的洪水已挟裹着她们往低处席卷而去。
脏污的泥水灌进耳朵、嘴巴,泥浆裹满全身,让人身有千斤重,纵有千般能耐又怎敌得过大自然的力量。
“爸……”
这一声呼唤只传出了一半,她和曹建国已被冲出了十多米远。
等这一大动静停下,曹芳死抓着曹建国挂在一个倒伏的老树上,周身七零八落,什么都有,半截炕席、一张小方凳、一团烂草、两件辨不清形状的衣服,还有几个呆傻的乡亲。
“姐,爸呢?”曹建国哭兮兮道。
“建国,你胳膊上破了。”曹芳使劲站起,拉起衣摆撕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