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暖,山风渐急,老首长和振华首长促膝长叹,说起某人某事,笑声极是爽朗。
“首长,听您这么一说,小家伙这回瞎猫逮着了死耗子,算是立了一功?”
“这算什么功,我眼里向来不揉沙子,阎王爷门前那幅对联说得好,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嘛!”
“您这话我不同意,那您怎么知道人家小家伙是不是早算到了这一步!”
老首长眉毛陡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这以小谋大,岂不是姚广孝之流,我相信小家伙还不至如此!”
振华首长笑道:“您小气,舍不得放赏就直说,人家小家伙这好事儿干的,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喽!”
老首长笑笑,道:“你莫当我不晓得,那个憨娃儿干出的莽事不少,远的抢女娃就不说喽,好歹算是两情相悦,近的那件事,可是犯了忌讳的,他自以为做的荫蔽,不是你替他兜着,有他好瞧!再说,这憨娃儿还年轻,连个婆姨都没娶,当的甚大官,左右大伙儿都对他这回萧山免税有意见,你不也正想拿他出气?刚好就打他二十大板嘛!”
振华首长不住摇头:“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嘛,有功不赏,反要打上二十大板,没这个道理嘛!”
“怎么没这道理?这叫一事不烦二主,废物利用嘛!”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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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虽未入夏,大中午的,日头高照,温度自也不低。
方老实将一件洗的泛白的蓝布褂子搭在肩上,弯腰扛起最后一袋大豆,双臂用力,腰身猛甩,一袋八十多斤的豆包,便被甩上了车顶。
“石头,丫蛋儿,走,跟爷爷缴粮税去,缴完去年的欠款,估摸着还能余下三块五块,到时,爷爷给你们买肉馍馍吃!”
说话儿,方老实便将板车前那条已经磨得发黄的拉带套上了肩,双手把住车把,双脚蹬地,大腿肌拱起,一辆千把斤的大车便被他拉得向前行去。
“爷爷,我不吃肉馍馍,我想念书,隔壁的海信姐怎么就能背书包上学,我怎么每天只能跟你去地里呢?”
方家丫蛋儿已经八岁了,比石头大了两岁,原本也念过几天书,可小学一年级刚念完,方家家贫,也只有辍学了。
现如今,丫蛋儿辍学不足半年,小小心思自然分外念叨学校里的伙伴儿。
一听丫蛋儿如此言语,方老实心中一惨,他倒没有女娃念书也是赔钱货的狭隘观念,只是家里实在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