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方老实轰然应声,各自领命去也。
夜风渐冷,夜幕深沉,此刻护堤上,数百汉子使着吃奶的力气,朝豁口位置推着打着滚儿的土方袋,而护堤下,仅剩了百多人不断地朝护堤上运送着盛满了土方的编织袋,而这群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识,那就是腰间都拿拇指粗的长绳连在了岸堤上哪根悬空的粗大缆绳上。
岸堤下的众人如此捆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岸堤上众人,或扶或绑,都有那根悬空的缆绳可以借力,即便溃堤,逃生的能力也大大增加,而护堤下,地势本就较低,下冲之势若成,在堤下若是没有个防护,几乎是必死无疑,因此,薛向未雨绸缪,才让这堤下百来人也用长绳结了,挽在腰间。
堤上堤下,数百人虽然忙碌,却是井然有序,因为生怕人多压垮了还未堵满的护堤,方老实提议,薛向同意,才留下了这总计五百余,最是身强力壮的汉子留了下来。原本土方早就挖好了,虽然未必够用,可加上方老实从仓库运来的沙袋,两个大坑,一夜之间,总计填下上万袋,虽然翻腾的湖水冲散了不少,可庞大的数量之下,不仅那两个深坑被添满了,便是那深坑四侧的大堤也被这上万袋土方加宽加厚了几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堤上时,不知谁最先欢呼出声,继而满堤席地而卧的青壮或腾身跳起,或原地打滚儿,表达着自己心中的喜悦,因为昨日一夜辛劳没有白费,这大功告成再夹杂些劫后余生,自然喜从中来,不可断绝。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薛向的脸上,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他,心下虽然疲惫异常,此刻,却是没由来的放松,放松到似乎倒下就能睡过去,至于什么他预计好的县府大部队为何没有迅速赶到,这会儿他也没心思计较了。因为此刻,他就是困,两个眼皮儿活似安装了异性磁石一般,不自觉地就相互吸引而去。
薛向真想就倒在这堤上睡了,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困过,就好像绷紧了的弹簧,陡然松弛后,剩下的便是软散。
哪知道就在薛向要沉沉倒地的时候,脚下的大堤猛然一震,霎时间,轰隆一声巨响,向东二十米处,忽然决开一道口子,粗大的水柱,宛若白色巨龙一般,从那口子处奔腾而下。
“决堤啦!”
“我的妈呀!决堤啦,大伙儿逃命啊!”
“呜呜呜啊……坚守一夜,奋战一夜,费尽心血,甘冒奇险的大堤最后还是决了,薛向脑子里阵阵发晕,几乎要支撑不住,直接栽倒在地,好在这帮人的嘶喊声,让他立时恢复了清明,但见他大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