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的气势给压下去,可梁若水如此不卑不亢,淡定自若,又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的责任,倒显得他们矮到了尘土里,一时间又是惭愧,又是不悦。过了一会儿,领头的才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失礼了!”
梁夫人绝望地流下了眼泪,梁若水却握紧夫人的手,说道:“从我们收养他那一天起,我就料到了这些事情。不要怨恨,也不要抱怨,至少我们去京城,那小子也不至于太孤单。”
梁夫人只顾默默垂泪,听不进丈夫的话去,而直指司的人已经开始捆下人了。正在这时,梁家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富川知县黄文远信步走来,他身后至少跟着五十人的阵仗,远远超过了直指司的人数。他一步步走近,直指司的人却开始莫名后退。
黄文远大喝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就可以不经过县衙,随意抓捕我县百姓吗?”
领头的说道:“看来您还不知道,梁翊犯了死罪,梁家全家都要受到牵连!”
黄文远冷笑道:“哪里有梁翊?我只知道梁家收养过一个孩子,名叫金世安!”
“对对,所以说才罪加一等!谁让他假冒梁翊?”
黄文远从怀中抽出一张纸,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签名和印章。他扬起手来,对着士兵和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大声说道:“金世安早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早就写好了脱籍书,他和户主梁大人早已签名盖章,交由本县令保管!现在金世安只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家人!不信你们查阅梁家户牒,看看有没有梁翊这号人!”
所有人都傻了,只有清冷的雪花静静飘着。梁若水颤颤巍巍地走近,看到了好友手中拿的脱籍书,上面确实有二人的签字,还盖着梁若水的印章。
梁若水疑心自己在梦中,喃喃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是他假冒了我的签名吗?”
黄文远一闭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苍老的脸庞流了下来,他强忍眼泪,哽咽道:“梁老弟啊,那孩子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为了不连累你和弟妹,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了这个法子啊!”
梁若水依旧讷讷无语,而黄文远早已泪流满面:“你们知道什么叫向死而生吗?在他的洞房花烛夜,在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刻,他最挂念的…依旧是你们的安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