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自幼便是如此,哪怕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反驳了她一句话,就要跪着写反省。幼时还有父皇、两位兄长护着,长大成人后,他独自面对母亲的惩罚,整日惶惶不安,不知她又要以什么理由让自己下不来台,又要巧立什么名目让自己写“反省文”。在他的想象中,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母亲会一遍遍欣赏儿子写的“反省文”;若有大臣去懿宁宫汇报公事,母亲会给他们看自己写的“反省文”,向所有人炫耀她牢牢掌控着儿子,儿子被她驯服得服服帖帖。然后,她得意地大笑,那些大臣附和着笑,顺便称赞她教子有方。长期在这样的想象中挣扎,赵佑真的精神早已脆弱不堪,听到“反省文”就止不住流泪,浑身抖个不停。
这次,母亲恶毒的命令萦绕在耳边,周围的人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赵佑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浑身哆嗦,站都站不住。若搁在以前,他会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可如今他有梁翊和陆勋的保护,他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
他攥紧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一字一顿地说:“朕受够了!”
夏太后一脸蔑视:“你说什么?”
赵佑真的血液全都涌到了头顶,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步步逼近母亲,却被她的侍卫拦了下来。夏太后嘲讽道:“你若不想死,就按我说得做。无需多言,快去写!”
“母亲!”
夏太后没想到映花追出来了,她扶着凸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己。她哀切地问道:“母亲,今天是皇兄的生辰,您一句吉祥话都没说,就要走吗?哪怕…只说一句呢?”
夏太后挺直了苍老的脊背,似乎被女儿的话打动了。可她转过身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幼稚。”
赵佑真绝望了,瘫坐在地上。夏太后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众嫔妃这才吓得哇哇乱叫,只有宁妃镇定自若。她握住赵佑真的手,诚挚地劝道:“皇上,难道您要迫于她的淫威,承认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吗?”
赵佑真双目失神,摇了摇头:“不,朕不能再屈服于她了,朕受够了。”
宁妃欣慰地说道:“您别害怕,我陪在你身边呢!”
赵佑真感激地点了点头,转头跟映花说道:“映花,你跟宁妃一起回正殿,你要好好藏起来,等辅明来救你。”
皇兄的话颇有几分生离死别的意味,映花花容失色,伤感地说:“皇兄,不必担心我,我夫君肯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一起等他。”
赵佑真握紧了妹妹的手,动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