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落山了,梁翊惆怅地遥望西天,不知会被降职到哪里,还能不能娶映花。有小太监出来通报,说太后宣他进殿问话。懿宁宫比天健宫还要宽敞一些,不过夏太后偏爱庄重的颜色,所以懿宁宫并不十分亮堂。梁翊本就感到压抑,结果一看到尉迟墨一副似笑非笑还有些嘲讽的表情,更觉呼吸不畅。
“你这幅样子,是做给哀家看吗?”
听到这一声怒喝,梁翊方才发觉,原来刚才受伤的地方,鲜血一直在流淌,顺着手腕滴在了地板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衣袖,不让血流下来。他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给夏太后请了安。
夏太后坐在最中间,几日不见,她又憔悴了几分,脸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粉,活像一个扎得精美的纸人。赵佑真坐在她的右边,一脸病态。宁妃十分温婉地坐在他身旁,想必是皇上又病了,一时也离不开她的照料。目之所及,并没有映花的身影。
夏太后僵直地坐在那里,厉声喝道:“梁翊,你可知罪?”
梁翊看了夏太后一眼,那个像纸人一样的老太婆就坐在上面,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就是她下令抓捕了金家,就是她派人毒害自己!冲上去吧,一刀了结她的性命!梁翊牙齿咬得格格响,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梁翊,哀家问你话呢!你现在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吗?”夏太后厉声喝道。
“臣失职……无话可说。”梁翊终究放开了拳头,无力地说道。
“哀家问你,原定昨天回程,为何非要拖到今日?太子的行踪只有你们卫队的人知道,那些刺客怎会知道?”夏太后连珠炮似的发问。
梁翊一惊,脱口而出:“昨天王公公上山传话,是太后不让走的啊!”
夏太后怒道:“胡说八道!哀家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梁翊转头看向尉迟墨,问道:“太子殿下见过王公公吧?”
尉迟墨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本王怎么可能认识他?”
梁翊越来越心凉,他已经明白了,不管他昨天走不走,夏太后肯定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赵佑真见梁翊一脸茫然,急忙说道:“母后,梁护卫一直忠心耿耿,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不妨等王公公回来再问清楚。”
“他撇下众人,一个人跑回来了,哀家再找谁对质?”夏太后越说越气,声调瞬间高了起来:“今天那些刺客,恐怕也是跟梁翊串通好的!”
“不可能!梁翊,你快说清楚,那些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