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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宁妃就牵着映花来给太后请安。映花八岁被送到瑜伽寺修行,十五岁才回到皇宫,一直没有受到宫中礼仪约束,所以她无拘无束,乖张叛逆,只听宁妃的话,太后也有意让宁妃教导她。
近几年,夏太后苍老得很快,明显力不从心。尤其是今年,大虞各地都不太平,作为大虞实际的掌权者,她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她每天都备受煎熬,身体怎么可能好?虽说她气势依然强盛,但身形却越发消瘦,已经苍老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更显得几分夸张。从十年前开始她就一心向佛,可在她脸上,却并无半点佛家子弟的平和安详。
此时,她正襟危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女眷们聊天。女眷们最喜欢聊家长里短,或者讲讲戏文里的故事,可这些偏偏都是太后不喜欢的,所以聊着聊着,房间里的气氛就冷了下来。你夸我一句“最近气色真好”,我马上客气地回一句“哪里哪里,你的气色才好呢”,然后在座的人都陪着笑互夸起来,简直不能再尴尬。映花捂嘴偷笑了一会儿,接着无聊地看着天花板,轻轻地晃着腿,被宁妃一瞪,她立刻乖乖地坐正了。
皇后江瑶最后一个才来,她面如皎月,眼如明星。她上身穿着枚红色锦缎夹袄,下身穿着墨绿色织金裙,头上戴满了金银珠宝,朱红色珊瑚串珠步摇插在发髻上,摇曳生辉。她本就明艳动人,这一身打扮更显得她无限俏丽。她一走进来,清冷的佛堂立刻熠熠发光起来。
“呀,皇后的娘家是卖珠宝的吗?”映花趴在宁妃肩膀上,咯咯笑个不停。
宁妃抓住映花的手,瞪了她一眼,映花赶紧噤声了。
太后近来身体不好,总说心口疼,太医叮嘱万万不可动怒。可此时她看着皇后走进来,忍不住怒火中烧,她冷笑了一身,说道:“诸位儿媳,你们可曾见过火树银花?”
“莫不是过节时放的五彩烟花?”心直口快的钱贵人张口就来。
“哼,何必去看那五彩烟花,这眼前不就是?”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众人赶紧跪了一地。太后指着皇后,怒骂道:“你平时穿得张狂些也就罢了,哀家这是诚信诚意地来礼佛,以求佛祖保佑我大虞。哀家已经斋戒三天了,每日都是粗茶淡饭,行装从简,你可倒好,你身上的那些金银珠宝,都快亮过这金佛了!”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直呼冤枉:“太后冤枉儿媳了,是昨晚苏吟月告诉儿媳,今天登太平顶祈福,要穿得华丽一些,她还要戴着金凤钗。连她都要如此打扮了,那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