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居捧着那两个玉杯子,乐颠颠地回到了白云观。白云观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间正房、两间偏房,院里杂草丛生,昆虫乱飞。一个篆书写的牌匾已经裂缝横生,歪歪斜斜地挂在大门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安居回来的时候,唯一的小道童正倚在门口的大槐树下打盹。安居一脚把他踹醒,骂道:“一把懒骨头!院里的草都长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拔草,就知道睡觉!”
小道童一直嫌他穷、没本事,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此刻被他惊扰了好梦,更是没有好脸色:“就你勤快!你怎么不拔草啊!”
“你!你敢顶撞我!好啊,这里养不起你了,给我滚!”安居吹胡子瞪眼,又踢了小道童两脚。
小道童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两个玉杯子,冷笑道:“观里一粒米都没有的时候,你不撵我走;如今,你发财了,要撵我走,我却不走了!”
“小小年纪,跟谁学的势利眼!”安居掂量了几下手里的杯子,心情大好,也就不去跟他斗嘴了。
“刚才来了几位客人,一直在等你呢!进去别吓一跳!”小道童冲着安居的背影喊道。他美滋滋地想,道长发了财,他也能吃点好吃的了。
安居知道是谁来了,便屁颠屁颠地跑进了正屋,屋子里供奉着一尊太上老君,香火已经快烧完了。安居正了正了神色,拜了拜神像,又点上了几支香。
“安居道长修为不深,不过还真是虔诚啊!”
一听这个略微沙哑、但极为好听的声音,安居立马堆了满脸的笑,看向右边,张英果然在那里坐着,身后站着四个面无表情的下属。
张英使了个眼色,他的下属们略一点头,便到外面放风去了。张英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打量着满是蜘蛛网的房间,冷笑道:“道长,当年你凭借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从直指司支走了一千两银子,说要在越州修一所道观,替直指司监视越王。看你这所道观,顶多也就花了一百两银子吧?还有,越王都被人告谋反了,你却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你这个卧底,也太失败了吧?”
安居不动神色地把两个玉茶杯藏进衣袖里,依旧满脸堆笑,无比殷勤:“张大人刚刚高升,就来到敝舍,实在是小的的荣幸。刚才张大人提起那一千两银子,我也跟张德全大人汇报过——我刚来越州,人生地不熟,找好了地方,开始动工,结果银两就被小偷给偷了个精光。我像讨饭一样,将安澜城的大户人家讨了个遍,才勉强建起这座道观。小的去越王府游说过数次,谁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