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听得有些晕,他如今只能在江湖放浪形骸,怎么就成了大虞之光?他诧异地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从初一到十五,母亲就算了三次命,那些江湖骗子为了让母亲掏更多的钱,把她未来的儿媳妇吹得天花乱坠,还打着包票说“您今年一定能抱上孙子”。听了那么多吉祥话,梁夫人当然心甘情愿地掏银子了。
梁翊恍然大悟,然后摸出一锭银子,说道:“晚辈自幼顽劣,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跟菩萨相提并论……不过您说得我很开心,这算酬劳吧!“
那老先生见梁翊掏出钱来,愣了一下,然后既没有收钱,也不恼怒,依旧微笑着说:“我刚才还没说完呢,你身上杀气太重,当心招来杀身之祸。若想免去灾祸,你最好往西边走,去投军,你身上的杀气可让你纵横疆场,谁都拦不住你。而且,只要一去,就在那里待着,千万别去其他地方。”
不等梁翊发话,老先生喊了一声“后会有期”,便阔步踏上了官道。他唱着古老的歌谣“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宽大的衣袖在春风中飒飒而动,不一会儿,他潇洒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梁翊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位老人真是个江湖骗子,还是个世外高人?不过老人气度非凡,又不肯收他的钱,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难道自己真能做个济世救民、匡扶天下的大英雄?
梁翊怔怔地出神,且有种莫名的激动,都没听到疾奔而来的马蹄声。
青年想起老先生对自己说的话,倒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他跟梁翊倒了谢,又说道:“大侠若不愿透露姓名,那便作罢。在下楚寒,越州人士。若以后光临越州,还请给我机会报恩。”
梁翊还在为老先生的话费尽思量,一听“楚寒”这个名字,他蓦地呆住了。他回过头,冷静地问:“你叫什么?”
“在下楚寒!楚国的楚,大寒的寒。”青年忍痛作揖,朗声答道。
“楚寒?”
梁翊将这个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难怪啊,他刚才使的招数,自己会那么熟悉。
他似笑非笑,环顾四周,这一定是在做梦。
远处人声嘈杂,定是官兵赶到了。梁翊这才回过神来,急道:“逃命要紧,快走!”
楚寒的听觉尚不那么灵敏,但听梁翊说得急切,他也知事态严重。他来不及去取包袱了,对梁翊说:“我来的路上路过一片树林,躲到那里应该比较安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