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轰鸣了一天的投石车终于沉寂了下来。
涿郡城外,一队队手持火把的洛阳军,排着整齐的队形,在将军们的引领下,开进承受了一天巨石轰击的涿郡城池。
将士们手中的火把连接成片,自城门处往远看,几乎直达天际,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
跳蹿的火焰,将官兵们四周的黑暗驱散,就连城门附近的城墙都被映照的一片通亮。
遭受了一整天巨石轰击的城墙,被砸的坑坑洼洼,那斑驳陆离的墙面,好似在向走近它的人诉说着洛阳军白天对它的残酷挞虐。
骑着战马,在庞统和一群将军的簇拥下,刘辩沿着街道,缓慢前行着。
街面上到处可见巨大的石块和被石块砸出的凹坑,两侧的许多民房也被白天飞入城内的石块摧毁。从被摧毁的民房处,不时传来女人、孩子的哀嚎。
“传令下去,救治城内受伤百姓,好生安葬死者,莫要引发瘟疫!”一边沿着坑坑洼洼的街道前进,刘辩一边向身后跟着的一名亲兵吩咐了一句。
那亲兵应了一声,勒转战马,向后面的洛阳军传达命令去了。
“吕布眼下如何?”待到亲兵离去,刘辩扭头看着一旁庞统,向他问道:“可有传回消息?”
“回禀殿下!”庞统骑着战马,双手抱拳坐在马背上朝刘辩欠了欠身,对他说道:“公孙瓒北撤之时,吕温候已然率领所部兵马前去追击,眼下尚未传回消息。”
微微点了点头,刘辩没再说话,只是缓辔沿着街道继续前行着。
离涿郡城足足十多里开外的一片野地中,吕布骑着高大的赤兔马,一手提着缰绳,眺望着远处蓟州军扎营的方向。
在吕布身后,五六百名骑兵呈三列排开,笔直的挺着腰杆,一双双眼睛如同吕布一样凝望着远处那片黢黑的夜幕。
骑兵身后,七百多名一手持着大盾,另一只手提着大刀的陷阵营将士,正静静的等待着吕布下达进攻的命令。
右臂缓缓举起,将方天画戟斜斜指向天空,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身后的陷阵营喊道:“杀!”
“吼!”七百多名早已等待到有些不耐烦的陷阵营兵士,得了吕布进攻的命令,齐齐呐喊了一声,如同一股旋风般,卷向了蓟州军驻扎的地方。
数万蓟州军已然在野地中驻扎,只留下少部分兵士巡夜。
巡夜的蓟州军,在军营外围三五成群的围坐着,正彼此海阔天空的闲聊,陡然听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