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歌倒是想叫一声浪姨奶,或娇娘姨奶,可炎鹤一今年二十四,这浪娇娘二十七,比他大三岁而已,若是把她叫老了,万一不高兴,不搭理他,别说阻止她进去,就是搭句话都没机会。
浪娇娘微微额首,一双狐狸眼在秦铁歌、兰惜雨身上扫了一下,才道:“老爷子服药了么?”
“老爷子已经服下了,是七婶娘喂服的。”
听到‘七婶娘’,浪娇娘柳眉微皱,举步便要进去,秦铁歌忙不迭拦下:“不能进。”
“为什么?”
“那个……娇娘姐,你就别问了,反正不能进。”
浪娇娘面色不悦,甚至有了怒气:“有什么不能进?姑奶偏要进去看看!”
“姑奶!老爷子下了命令不能进。你没见我和凌冰都出来了?姑奶,鹤一可是为了你好,你要闯进去,老爷子还不大发雷霆?老爷子的脾气谁不知道,一怒杀人!再说老爷子重伤在身,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动怒。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好,心情更差,脾气也更大,为了让老爷子高兴,七婶娘甘愿献身,姑奶你说我们能说什么?让他们去吧……”
听到最后,兰惜雨一阵无语,一张俏脸也红了。
“这个骚狐媚!缺男人的浪货,勾引老爷子,哼!”
浪娇娘满目怒色,咬牙切齿:可也没办法,炎隆勋的脾气紫阳城没有不知道的,一怒杀人,家常便饭。
见她动摇,秦铁歌又忽悠了几句,总算劝下楼去。
“呼!”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一颗心又提起来,炎松一、炎宏锡那边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而柳春娘那边只怕也急了。
秦铁歌赶紧去书房,一开门正见柳春娘穿好了衣衫出来。柳春娘一见他就幽怨道:“何必如此耍弄婶娘?让婶娘痴痴空等?”
“婶娘冤枉!”说着将她推进门去,关了门道:“侄儿遇到了浪娇娘,她纠缠侄儿,侄儿费了好些力气,这才把她甩了。”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柳春娘已没了兴致,准备离开。
秦铁歌如何也不敢让她离开,急忙道:“婶娘你现在衣衫不整,浪娇娘又在外面。怎么出得去?再等一会,等对方走了再说。”
柳春娘不禁理了一下蓬乱发髻,怨恨道:“都是你,非要在此与婶娘快活,现在婶娘可怎么出得去?快去给婶娘取镜与灯来。”
取了镜与灯,打扮利落可就困不住她了。秦铁歌嘴上答应,手上却动作起来。“婶娘不急,侄儿一会儿去给你取灯,现在先让我们快活……”
“好了,不要这样,婶娘忽然心神不安,感觉今夜要出事。鹤一你知道,此事一旦败露,婶娘可是身败名裂!”
柳春娘再三让秦铁歌去取灯,但最终还是被一番摸索,脱去鞋袜,褪落裤裙,弄了个光……
……
夜宴还在继续。
一处华灯下,炎宏锡揉着脑袋,一脸愤色,其中又带着无奈。“二哥打了我!真打了我!你们怎么就不信啊?”
“你二哥怎么会为了一丫头将你打晕?”炎希奎一脸不信,所有人都不信。
珍儿打炎宏锡,反常。炎鹤一打炎宏锡更反常。哪能两个人都反常?
这里面有事,但谁也没去想炎鹤一、珍儿是个假的,只以为若真是炎鹤一动的手,也一定不是因为珍儿,炎鹤一再喜欢珍儿也不可能对亲弟下手。
这时候有丫头匆匆跑进来:“老爷,大少爷醒了!”
“松一醒了?太好了!”
炎希奎精神一振,第一个往炎松一住处疾步而去。其他人立刻跟上。
“什么!鹤一、凌冰还有珍儿是假的?”听了炎松一的话,众人震惊不已。
“看看,我说二哥打我了吧,原来是个假的!”
炎宏锡一脸洪冤得雪,可惜没有人理会他,炎希奎喝道:“来人呐!全府抓拿炎鹤一、炎凌冰与那珍儿!留一活口,其余反抗格杀勿论!”
“是!”
“不好!炎鹤一好像去了老爷子那边!”
“什么!老爷子有危险!”
炎希奎面色惨白,身形一晃就射出门去,在夜色下屋脊上一路如风,很快就到了炎隆勋的院落。也不走门,直接跃上二楼。
楼下侍卫感察到激凛的元力波动,心知有敌侵入,‘嗖嗖!’两道残影沿楼梯射上去,刚到炎隆勋门外,就听一阵怒吼:“啊!该死!”
侍卫冲进房间一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炎隆勋竟变成了一具干尸,若非他身上衣物,根本辨认不出。
“混蛋!炎鹤一、炎凌冰呐?!”炎希奎疯狂怒吼。
‘嗖嗖!’又有七八条身影从窗口、楼梯而来,见到这一幕,也是一阵惊呼怒喝。
“嗯……突然,所有人都静下来,目色出奇的一致。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察到了一股元力波动,傲武境六重。
如狼似虎,一众人杀机凛凛,往那人处射去。
这一阵怒吼让柳春娘心惊肉跳,让她染了霞色的美颊色变。
事成后,秦铁歌给她取了灯与镜,此刻她穿戴整齐,正开门走出来,一走出来就听到怒吼。
她知道出事了,一件极其严重的大事!
炎希奎一众狂射过来发现是柳春娘,一个个错愕不已!
“七妹?!你…你怎会在这里!”炎希奎无法控制情绪,对其怒目喝问。
“春娘,你怎会在此,快告诉为夫!”柳春娘丈夫炎希旺问道。
柳春娘心头狂颤,恐慌得几乎站立不住,她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她意识到此事的严重,若被牵连进去,恐会受八刀刑,甚至千刀刑!
想到那些被割掉双耳、双唇、鼻子、舌头,胸口,剜掉双眼、肚脐、下面二穴,卸掉四肢,最后枭首的人,她一张艳容再无血色。
“春娘!到底发生了何事快告诉为夫!”炎希旺一把抓住她,激喝道。
“我,我被人袭击了……”
“是谁袭击了你!是不是炎鹤一?”
“鹤一?”
柳春娘摇头:“我也不知,我……我服侍老爷子服药,突感身体不适,就将药膏交于鹤一侄儿那侍女,然后出来走走,谁知突然遇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刚我醒来,就听你们惊呼,不知除了何事?”
她这话没有可疑之处,然而她这副惊慌模样,一看就知有问题,人人满目疑色。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何这么看我?究竟发生了何事,快告诉我!”
听说炎隆勋被杀,炎鹤一是假,柳春娘险些栽倒。
秦铁歌是什么人她没去想,她只担心她与炎鹤一的私事被抓在手中,秦铁歌会不会以此来要挟她?更可怕的是此事若被牵扯进去,她要被削肉剔骨,受千刀酷刑!
此事所有人都怀疑柳春娘,只是没有证据,而浪娇娘一句话彻底断送了柳春娘的性命。
“炎鹤一说春娘在里与老爷子……,不让娇娘进去。”
就此,柳春娘第一时间被打入死牢,等待处死。
“这件事看起来有些复杂,但春娘与那假炎鹤一、炎凌冰、烟茹联手杀了老爷子是没错了。”
“柳春娘这女人实在可恨!老爷子待她如儿女,她竟做出这种事!”
“是啊,柳春娘平日里对老爷子也是父亲一般,真是想不到竟做这种事,可她为何做出这种事?”
“这还不容易,一寸寸剥下她那一张玉皮囊,不怕她不招!”
室内议论纷纷之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对炎希奎道:“老爷,发发,发现了线索!”
在炎隆勋领口上别着一枚小小领章,这领章是一个字,一个漆黑,勾转锋回,非常漂亮,却又极其可怕的字:杀!
“万杀宗!!”
周围一片哗然,人人色变!对方竟是万杀宗!
是胡家,胡家残余动用了万杀宗,可胡家一切都被吞并,哪还有力量在万杀宗下单?
难道另有他人?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但有件事很清楚了,柳春娘与此事无关,除非她是万杀宗成员!
室外夜风肃冷,花枝婆娑,大地一片萧瑟。
室内气氛却截然相反,每一个人都激动兴奋。
炎隆勋终于被杀掉,任务终于完成,兰惜雨、皇甫媚儿进入万杀宗,抹掉了杀单上的名字!秦铁歌也因此逃过一劫!
秦林雪服下了‘地鬼复体膏’,伤势不久便可痊愈,让她从获新生。面对秦铁歌、兰惜雨、蝶罗刹三人,她高兴地不知该说什么。
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无法表达她的激动。
这种气氛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蝶罗刹打破。蝶罗刹吸了炎隆勋,自回来后就一直在里间卧房淬炼。忽然间秦铁歌、兰惜雨、皇甫媚儿、秦林雪就色变!
蝶罗刹突破了,让人震惊的是,她一次突破两重,直接达到傲武境三重!
要清楚,到了傲武境,每提一重都异常困难,可谓蜗牛翻山!而蝶罗刹竟一次提了两重,这实在让秦铁歌四人震惊,尤其皇甫媚儿,对方竟突然间压了她两重,二人实力瞬间拉开。
四人怔了好一会,直到蝶罗刹出来。
蝶罗刹此刻还是烟茹模样,但她面色红润,双眸水灵,仿佛刚饮了琼浆玉液。
“你怎么回事?”皇甫媚儿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