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一心走进套房内,然后愣住了。
如果他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位于源氏重工三十三层的这间贵宾套房应该是偏向棕红暖色调的欧式简约风格装潢,从正门走进玄关正对着的就是摆放着品字红皮沙发的客厅,家具是红水晶的茶几压着新西兰羊毛地毯,在斜角有原木的书架来分割空间美感,为了提高宾客的生活品质还特别准备了一台原产地德国的恒温酒柜放着不少好酒。
可如今这些东西全消失了,如今替换下的是一台台崭新的健身用器材,不锈钢单杠、跑步机、风阻动感单车,以及一个更比一个大的实心杠铃,最后在客厅的中央铺上一张圆形的黑色瑜伽毯取缔了羊毛毯。
这里被改成健身房了。
宫本一心提着水果篮有些发怔,他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客厅最深处,面朝着落地窗外午后拥乱东京街头静站的男孩。
说是静站其实也不准确,因为没有人静站的时候手里会握着一根重达五十公斤的杠铃。
落地窗前,林年呼吸平稳,全身肌肉紧绷血管微突,他的手里如握剑一般握着去掉半头负重片的杠铃,巨大的重量压迫着他向前倒去,可他不能倒,因为他的面前就是脆弱的落地窗,一旦倾倒下去杠铃就会砸碎玻璃带着他一同从三十三楼的高度摔下去。
他久站已经持续半小时了,动作没有半分变形走样,汗水打湿了身上的白T恤紧贴在棱角分明的坚硬肌肉上,脚下的地板满是水渍,一张偶然掉下去的卫生纸已经彻底黏在地上泡软了,稍微一拉扯就会将其从中间扯断,可见整个过程的漫长和艰辛。
感觉身体的机能到达了预估的疲劳程度,林年终于后退了半步打破了静站的动作,他高举杠铃过了头顶,面容尽可能平静地(避免面部代偿)重重下挥,瘆人的恶风伴随着万钧的力道和着汗水一起落下,如果他的面前站着人,那对方将会感受到有山峰向自己倒塌而下,巍峨蔽日避无可避,压力与恐怖就连空气都能一起抽走了令人窒息。
杠铃从上至下,挥动、停滞,这就完成了一次‘素振’。
林年双手手臂上的肌肉束钢筋一般纠缠在一起承受着力量的撕扯,这种锻炼手法换别人来唯一的结局就是双臂脱臼或者骨折,肌肉纤维断裂或者溶解,就算是一般的混血种,甚至说偏向体能形的‘A’级混血种都不会采用这种有明显自虐倾向的训练方法,当然也没有人能完成这种超负荷的训练。
起码宫本一心觉得自己不行,他最多完成三到四次这种程度的‘素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