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抱着花,沿着小径往上走。
季予南遵守承诺没跟着,待她走远,他降下车窗,从置物盒里拿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烟草的味道在车厢里蔓延。
他望着山坡上整齐如一的一排排冰冷的白色墓碑,蓄着温柔润泽的眼睛慢慢变得冷漠,他的五官本就偏硬朗,这样一来,全身都透出生人勿进的森然气息。
模样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可怕。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影子映在他的瞳孔里,硬生生的将那层冷漠破开,揉进了细碎的温柔。
她很瘦,走在其中,更显单薄。
……
时笙在父母的墓碑前停下,掏出手绢,将照片上的灰一点点擦拭干净,接着又是地上。
擦拭完后,才将带来的向日葵放下,“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回应她的,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以后我就一直在中国了,会经常来看你们。”
她抿了抿唇,垂落在身侧的手有几分不自然,耸了几次肩,最后插进了外套的衣袋里。
“抱歉,我没能送季时亦进监狱,他现在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我……对不起。”
时笙回头,往山下的方向看了眼。
距离太远。又有很多遮挡物挡住视线,完全看不见季予南的车。
“我不止没能送季时亦进监狱,接受他应有的惩罚,我还和季予南在一起了,对不起妈妈,我没能完成您的遗愿,水晶蓝我已经拿回来了。”
她将手从衣服包里拿出来,摊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条蓝色的项链。
那枚小印,已经重新镶嵌成项链了。
迎着夕阳,发出璀璨的蓝色光芒!
“上次季予南来看过你们,跪都跪过了,你们就原谅他吧。上一辈的恩怨和他无关,这件事,他也很痛苦。”
她低头,沉吟几秒。
再抬头时,眼神坚定,“女儿很爱他,放不开手了。”
……
时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才沿着小径下山。
季予南倚着车门等她。
惯常的深色西装,每一处都熨烫的笔挺整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的优雅。
他背对着时笙,却在她走近时直起身子回头,“去吃饭?”
“恩。”
时笙掩嘴打了个哈欠,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在上面站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