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了鞋,将包随意的扔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呈大字躺在床上。
房间里一股子常年不见太阳的霉味,被子也不知盖了多久没换过了,又脏又旧。
但她现在没心思计较这些,今天是她人生有史以来最累的一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承受力都到了极点。还没洗漱,但时笙手脚都像是灌了铅一样,一点都不想动。
房间不隔音,旁边房间的人翻个身都能听见。
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发黄,斑驳成一块块的,灯光很暗,即便直视也不刺眼。
她置身在这片杂乱的糟糕环境中,包里放着价值十一位数的天价之宝,心里却是一片虚妄的宁静。
也许她的人生从今天起就要开始无止尽的逃亡,像过街老鼠一样躲着季予南,躲着季时亦。
她还不能走,她要在这里等傅亦出差回来,她想知道当年的事,想知道,未来在哪?
“后悔吗?”
她听见自己轻声问了一句,声音很很快就扩散的没了踪迹。
时笙自嘲的弯了下唇角,好像后悔也没用了。
她总不能又还回去吧,估计季予南得灭了她。
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渐渐的就睡着了。
时笙第二天醒的很早,轻轻的开了门出去,她站在门口看了眼旁边艾伦住的那间房,几秒钟之后,不作丝毫留恋的离开了。
她不能连累他。
自己到处躲藏已经够凄凉的了,何故还要拉着个人陪自己受苦。时笙去了下一个城市,但也只呆了一天就辗转去了其他地方,季予南手下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即便她住在不需要实名登记的便宜旅社,出入的又都是最低端的场所,但这些场所往往也是那些最底层的
混混经常混迹的地方。
若是季予南铁了心要找她,也就几句话几张照片而已。
她不敢坐飞机、火车,一切需要用证件才能买到票的交通工具。
一路辗转,颠沛流离,过了七八天才终于买了张机票回中国。
飞机在机场降落,看着外面和美国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时笙紧紧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处。
她握着放在羽绒服外套包里的小印,最终,她还是将这枚小印给带回来了。
下了飞机,时间还很早。
虽然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没睡觉已经很累了,但时笙出机场还是直接坐了回老家的公车,到了后,直接打了个车去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