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了?”
“李叔,您体谅体谅我,侯爷将家小托付于我,任何人有个闪失,我都无脸再活下去。”郑小楼脸上第一次露出冷漠以外的苦涩之色。
李道正哼道:“不体谅!大丈夫死便死矣,哪有那么多废话揪扯!你若实在对我儿有愧,黄泉路上待我好一些,别再整天挂着那张死人脸。”
说着话,校尉等人再次悄然聚拢,然后颇有默契地半圆散开,显然打算再发起一次厮杀,一次又一次,李家部曲越来越少,李道正也越来越危险。
郑小楼眼睛通红,如沉寂多年的火山爆发一般,忽然闪过几许疯狂,手中横刀一紧,便待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
李道正朝后面窑洞看了一眼,眼中露出痛惜之色。自己死了不打紧,可儿子的婆姨还在窑洞里,若眼前大家全部战死,她和李家那些下人丫鬟们的下场……
李道正摇摇头,已是这般绝境,再无半点转圜余地了,除了拼命还能怎样。
手中长戟一挥,半丈内划出一圈暗红色的光影,李道正喝道:“我知你们欲拿我人头邀功交令,大丈夫欲取功名,当豁命以赴,李某大好头颅在此,过来拿!”
校尉和麾下将士停滞片刻,定定注视着不远处豪气干云的李道正,哪怕作为敌人的他们,此刻眼中不禁也闪过一抹尊敬崇仰之色。
世间蝇营者众,再无这般男儿丈夫。
以寡御众,气力已竭,李道正等人皆知身陷绝境,打算从容战死时,左边的小丛林里忽然传来一道怒吼声。
“李叔,我来了!”
李道正愕然转头,却见王桩一身湿透从丛林中钻出来,神情非常狼狈,大口喘着粗气,肩上还扛着一柄锋利雪亮的陌刀,他的身后,王桩的妻子周氏也握着一柄小巧的横刀,同样喘着粗气,跟在丈夫身后亦步亦趋。
李道正一呆,接着急得跺脚:“瓜怂,你来作甚?快滚!”
王桩咧嘴憨厚一笑:“我与李素情如兄弟,李素困守城中出不来,我代他陪李叔赴死。”
周氏站在身后,看着丈夫的背影,咬了咬牙,道:“我陪夫君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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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四方馆。
冲天大火比任何嘶喊吼叫都管用,随着四方馆火势越来越大,小半个长安城的百姓都惊动了,而王直手下放完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