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无返顾地朝北走去。
每走一段路,李素的心情便越沉重,虽然还未入晋,可是看这些难民的神情便知,晋地的雪灾恐怕不是小灾小难。而是真正断绝农户生计的大灾。
李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华丽的马车里愁眉苦脸,掀开车帘看看外面如黑潮般密密麻麻的难民人群,李治脸颊一阵抽搐。心中荡漾着淡淡的不忍,以及无可奈何的心疼。
车厢的隔板被轻轻敲响,李治掀开帘,却见李素骑在马上,手指正轻轻敲着马车。
“子正兄有事?”
李素点点头,目光环视着崎岖路上的难民潮。叹道:“殿下,马车里可坐得安稳,惬意?”
李治眨眼:“不安稳,也不惬意。”
李素转脸看着他,道:“殿下,这些百姓,都是你父皇的子民,天灾已断绝了他们一整年的希望,原本有家小,有田地,有劳作也有收获的家庭,只因一场灾难,便不得不离乡背井,成为如同叫花子般的难民,从此后不但衣食无着,而且他们甚至连会不会饿死他乡亦未可知……”
李治听他缓缓而道,不由疑惑地地道:“子正兄说的这些,治自然清楚,我们此行入晋也是为了赈济乡民,助百姓度此灾厄,为何与治说这些呢?”
李素朝他一瞥,叹了口气,道:“殿下终究是陛下的皇子,此行入晋,也是代表陛下安抚平息晋阳之乱,身份尊贵且超然,坐在马车里安享旅途亦是应当应分,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向殿下劝谏几句,车外难民如潮,蹒跚离乡,殿下坐在马车里放下帘子,自成另一个富贵天地,车外一切可以不闻不问,我想问问殿下,这……合适吗?”
李治呆怔地睁大了眼,半晌讷讷而不能言。
抬头看看李素的脸色,竟是一片从未见过的严肃,甚至是……严厉。
李治瘦弱的身子不由一颤,心底深处对李素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这位年纪轻轻便为父皇立下诸多功劳的臣子,这位才名誉满长安,传说似有鬼神莫测之能的才子名士,他的真实面目到底是怎生模样?初识他时那满不正经的嬉皮笑脸,一路上逗笑解闷似的胡说八道三国故事和人物,一脸不怀好意的坑人敲诈,将他的钱财压榨一空……
短短十几日的相处下来,李治对李素充满了好感和亲近,在他的心里,李素就像邻家大哥般随和友善,令人忍不住想跟他多说说话,多聊聊天,往往一两句话便被逗得哈哈大笑,心中再大的烦恼都消逝无踪,就连敲诈他的钱财也近乎一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