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这一年来,我见你有种种非凡之处,……数月来你整顿军备,招引商贾,城中开设商铺,我与曹刺史曾赞叹过,若假以一两年时日,西州必能改换新颜,李别驾,你是天生有本事的人,西州,西州谁都守不住,但你可以!末将求你……求你……”
李素叹了口气,黯然摇头:“项将军,我也不瞒你,西州,我真的守不住,兵少将寡,城防虚设,大军碾压之下,西州必无幸理,它……是一座没有任何希望的死城。”
项田眼中希冀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失神地喃喃道:“我们已守了三年,孤立无援地守了三年了啊,死的死,伤的伤,守得多辛苦,陛下……为何不肯多看它一眼?陛下是否已忘了我们这些为国戍边的将士?陛下……陛下……”
项田说着,嘴里忽然冒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努力地张大嘴,竭尽全力地大口呼吸,终究出气多,进气少,最后终于软软一倒,气绝而亡,一直到死,他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气绝的那一刹,身后活着的五百将士全部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尘埃,一阵整齐划一的刀剑出鞘,闪烁着寒光的刃尖直指苍天。
“将军英灵不远,走好!”
李素的泪水潸然而下,上前将项田圆睁的眼睛缓缓合上,单膝朝他一跪:“项将军,走好!”
五百将士簇拥着项田的尸身,缓缓入城,一路沉默无言。
李素仰天叹了口气,喃喃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陛下,你果真忘了在遥远的西域,还有一群舍生忘死的汉子为你苦苦戍守着孤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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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还是上路了,蒋权将他送出城外五里,回城时盯着李素的脸,几番欲言又止,最后长长一叹,行礼后转身离去。
李素阴沉着脸,与王桩郑小楼三人骑着骆驼上路,沿丝绸之路往东而去。
三人沉默着走了十多里,李素的心情越来越沉痛,迎面吹来大漠燥热的微风,呼吸进胸腔里竟然带着几许淡淡的血腥味,脑海里似乎产生了幻觉,耳畔不停听到喊杀声,攻城时的刀剑相碰声,临死前的哀嚎呻*吟声,依稀看到曹余,蒋权,钱夫子……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倒在血泊里,以各种悲壮惨烈的姿势,永远合上了眼睛……
骆驼背上摇摇晃晃,李素的身躯随着骆驼的步伐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