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朱楚楚都开始把椅子往桌上翻了,他这才开始动手,擦去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
但他依然擦得极慢,绕着黑板上那两行用脑干都能记下来的作业,来回反复地擦,一直等到教室里最后一个不用值日的同学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才又拿了块湿布,三下五除二把黑板擦干净,这才被忠尽职守的卫生委员朱楚楚允许离开教室。
从头到尾,至少被耽搁了十来分钟。
斜阳晚照,落在十八中高一教学楼的北面走廊上。江森走出教室的时候,整座大楼里,已经没几个人。就连教师办公室,也都只剩下寥寥几个班主任,还在操着卖啥粉的心。
进卫生间洗了洗手,片刻后走出教学楼,外头操场上,倒是一片喧闹。放学后的操场篮球场,被不肯走的学生们挤得满满当当,每个篮球架下至少都等着三五队人。
学校不许私自带篮球进校门的规定,长期以来都被年轻群众的体育热情抽得鼻青脸肿,而这大概也就是十八中这种干啥啥不行的学校,最大的优点了。
——因为十八中给了学生们,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爱学不学,爱玩不玩。
一切权利,归根到底都掌握在学生自己的手里,学校只负责提供最基础的资源。
有时候江森偶尔也会想,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办学方式。相比起二十年后某些学校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状态,十八中的张弛有道,或许是一种更高级的状态。
学习第一,兼顾其他,自觉为主,学校为辅。
唯一的缺憾,就是老师的水平,确实差了点……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把优秀老师和优秀学生全都吸纳到一起搞内卷的玩儿法,照样也挺混蛋的。说白了,不过是从像青山民族中学那样连个像样老师都没有的极端,走到了“把全世界最好的资源都搞到我这里来”的另一个极端。而走极端,向来没好结果。
哪怕恶果暂时还没显现,那也只不过是还没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而已。
说人话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等时候到了,倒霉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江森心里嘀咕着,从小操场前挥汗如雨的猛男堆里走过,很低调地走进宿舍小院,默默上了楼。走回302寝室,推门进去,文宣宾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除了他,还有罗北空,正在翻地理课本。
江森看得一阵无语,然后放下书包,罗北空就冷不丁大喊一声:“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