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她一眼。
她头发汗湿,衬衫皱巴,气色差,人狼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跟走散了又回来的小鸭子似的。
他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手机游戏已显颓势,他败兴地说:“不玩了,撤了。”
他扯下耳机,塞牛仔裤兜里:“杜若春?”
杜若轻声:“我改名字了。”
“哦?”他眉毛一扬。
“杜若。”
他右边唇角往上一掀。
心想,呵,杜若?
就这幅样子还杜若?狗尾巴草吧。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摁一下,后备箱弹开。他下巴指了指,示意她把行李箱放进去。
杜若一声不吭,低着头走到车后提箱子,提不动。她憋得额头冒汗,满脸通红。
景明看她一眼,眉毛深深皱起,拧成一个疙瘩,全身上下都写着“排斥”两个大字。
他终于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箱子要扔车上,没想那箱子沉得要死,他差点脱手砸到脚。那得闹大笑话。
景明涨红着脸把箱子扔进后备箱,忍不住呲牙骂道:“操!这么重。”
杜若小声解释:“带了点儿礼物给叔叔阿姨。”
景明无端火起:“什么礼物?你家乡的石头?”
“……”
她不言语了。
他走近她,抓住后备箱摔阖上,高高的个头一瞬挡住停车场里的灯光。他闻见她身上火车车厢的气味,再度嫌恶地皱了鼻子。
杜若浑然不觉,呐呐奉承一句:“你……长得好高了啊。”
景明暗嘲她拙劣的讨好,不屑地说:“我们见过?”
“见过啊,四年前,叔叔阿姨带你去过我们家。”
“不记得了。”他说,“别套近乎。”
杜若闭了嘴。
汽车在地下停车场绕行,车里警报声响不停,景明听得烦了,说:“系安全带。”
“嗯?”
“系安全带!”
她赶紧把座椅旁边的带子拉出来扣好,发现这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差,对她不是一般的嫌弃。她也有些无所适从。这局促的难过和尴尬一如当初被名校录取后电视台报社记者轮番去她家采访轰炸,逼她发表感激辞一样。
好在初来首都,她是喜悦的,她很快被窗外的风景吸引。
夏天还没过去,道路两旁的杨树梧桐树蓊蓊郁郁。蓝天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