釆柏脚步匆匆出了房门,走了韩府东路准备出府,方到外院的院门处,忽而树荫下转出一人来,一身家常道袍,神情严肃,正是叔父韩汲。
显然是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要到哪儿去?”韩汲的声音如同含了冰,毫无温度。
韩釆柏一愕,随即笑道:“约了几个朋友吃酒。”
“哼!”韩汲冷哼一声,“还要骗我,真当你叔父我老迈昏庸?”
韩釆柏失笑,“我哪敢啊,叔父正当盛年,哪来的老迈?您是我们韩家官职最高的人,昏庸岂能走到这个位置?”
“别跟我打岔,你知道我说的什么!”韩汲有些绷不住,脸色倒是缓和了些。
韩釆柏摸摸鼻子低眸沉吟,却是没再开口。
韩汲挥挥手,令韩釆柏的小厮,还有自己身后的管事下去,叹了声气,道:“你这段日子到处交好僧道,还和周次辅来往频繁,甚至国子监的学子们也频频邀约见面,你这是要做什么,安安分分的不好吗?”
韩釆柏抬眼望着叔父,轻声道:“就跟叔父您似的,做好分内的事,万事不闻不问?”
韩汲只觉得一股气往上冲,黑着脸道:“听明白了,你这是说你叔父我缩头乌龟呢!”
韩釆柏饶是心思沉重,也不由笑了,道:“您说哪去了!你这样是为身后的韩家考虑,侄儿哪能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可是世道乱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天下大乱,刀兵四起,我们韩家何以保全?”
“你这样做目的何在?就能保全韩家了?”韩汲依旧声气不顺。
韩釆柏缓缓摇头,指着远处墙头的一处破损道:“墙头破了一处,修补修补就行了,但若是墙根都岌岌可危,再修补也是徒劳,不若把整堵墙拆了重建一个新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建新墙?还是在拆墙?”
“拆墙?可以这么说。”韩釆柏垂头笑笑,又抬眸说道。
“屁!我看你是被美色糊了眼!整个韩家,乃至天下,谁不知道你是我韩家的希望,是韩家年轻一代中最有希望问鼎相位之人,就这么经不起美色诱惑?怎么对得起家族对你的期望?怎么对得起你自己的十年寒窗?”韩汲的严词逐渐严厉。
韩釆柏摇摇头,依旧平心静气,“叔父,侄儿有那么不堪?不错,侄儿是喜欢她,但她已经嫁人了!侄儿所作所为,正是不愿辜负十年寒窗苦读,不愿做一个碌碌无为、随波逐流的人!人生在世,总要做一些轰轰烈烈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