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再瞧不见小贼的身影,他竟然把人追丢了!陈千里咬着牙,正打算去问问那车夫可曾见了那小贼,那户人家的门突然开了,有人从门内走出来。
一名五十上下的男人,身上穿着茧绸暗纹团花直裰,头上戴着幞头,因日日见到,过于熟悉,虽一个侧脸,他便认出正是自己府上的大管家陈四海。
陈四海手里搀着个妇人,穿着一件浅绿色长褙子,梳着牡丹头,体态偏瘦,行走间轻轻柔柔,如随风摆柳。
陈四海扶着那女子走向马车,只给了陈千里一个背影,但那女子的背影无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见过。
陈千里自然知道那不是陈四海的婆娘,陈四海的婆娘在海陵侯太夫人身边伺候,年龄越大身材越往横里发展,哪会是这般娇娇柔柔年纪轻轻的模样。
他猜想应是陈四海养的外室。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他也并不在意,心道正好,可以让陈四海去五城兵马司调人来抓小贼。
“海叔----”陈千里叫了一声。
陈四海的身体一僵,回过头来,一瞬间眼里带着惊骇,脚步却极快的往右边跨了一步,正好挡住那女子回过头来的半张脸。
“大爷!您怎么会在此处,是要去哪里?”
陈四海强笑的神情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紧张、忐忑、似乎还有些心虚。
养个外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吧?
陈千里狐疑地看一眼那女子的背影,陈四海顺着他视线回头轻斥那女子:“翠娘,还不上去!”
那女子头也不回慌忙爬上马车,车夫一声喝马,马车动了起来。
陈四海才露出讪讪的神情,嘿嘿两声比比马车的方向,笑道:“这……嘿嘿……一个外室……老奴那婆娘那里…….请大爷……”
陈千里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跟陈妈妈说。”嘴里虽这样说,心头却疑云大起,陈四海方才的神情有待斟酌,他历来不是轻易被打发的人。
被这事一耽搁,先前的怒火不知不觉没了,吩咐陈四海去五城兵马司报案,令他们抓捕小贼。
一件玉佩他还不放在心上,却容不得别人冒犯。
吩咐完了陈四海,陈千里又原路返回。
他的小厮菜瓜在百味居门口苦着一张脸站着等他,陈千里也没想他能捉到人,他自己骑了马都把人追丢了,何况菜瓜是两条腿。
“回府!”陈千里吩咐一声。
菜瓜忙“嗳”了一声,小跑过去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