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丫头瞎担心什么,县尊夫人是个和善人,只要你那小姐妹安安分分不犯错,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大娘用眼角斜着她不耐烦道。
“那----县太爷呢?性子也好吗?”
“县尊性子自然是好的,县尊可是个百年不遇的好官,行了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没事不要瞎打听!”
花花轿子人人抬,过嘴的人情不要钱,县太爷是不是好官凭大娘一句话也说不准,老百姓提起父母官顺口说两句好话也是常情,当不得真。
她辞了两人,又找了一位相貌朴实的老者打听,那老者只淡淡道:“良心尚未丧尽,脸皮也还不够厚。”
也就是说不是什么好鸟,但也不至于太不是东西。
只这两句,让她心中暗自发愁,这位县尊老爷不是什么善茬,若想让他帮忙,难不成要使点手段?
她随便在一条巷口砌着的青砖上坐下来,掏出剩下的馒头边啃边思索,是弄个小妖什么的吓吓他?还是放只小鬼去闹闹他府上?然后再出面帮他解决难题,他便不好拒绝自己的事。
但素----她摸摸自己的小黑脸,又黑又瘦,蔫巴巴的,人家信她能捉妖降鬼吗?
她发愁地扶额叹息。
这时打巷子尽头转出一个人来,十七八岁,相貌甚是忠厚的少年人,他脚步匆忙地走过来,向她招手道:“小妹子,快来搭把手,里面有个老人家摔倒了,帮我一起送他去药堂!”
她抬起头,嘴里含着一口馒头愣了下神,“呃,好!”一边起身跟着往里走,一边三口两口将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跟着少年疾步走到巷子的尽头,折向左侧。
撒眼望去,深巷里有五六名男子,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倚着树干,身上都穿着粗布短打。
哪有什么摔倒的老人家?
正是初夏,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这几名男子有的高高挽着袖子,有的敞着怀,露出肚皮。年长的不过二十来岁,年少的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吊儿郎当,一看就是一群无事生非的地痞流氓。
她打量着几人,他们也打量着她,一名少年还悄悄挪到她身后堵了退路。
他们齐刷刷盯着她,如同恶狼盯着到嘴的肉,有的歪头上下扫视,有的兴致盎然嘿嘿直笑。
她嚼着馒头的动作都没停,将最后一口嚼巴几下咽了,再扒拉两下脸颊,把脸上沾着的馒头屑擦掉,满眼真诚问道:“是哪位老人家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