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应该还在。只要有了这根管子,就能把爷爷绑着吊下去,而她下去就更没问题了。
回身,看到床也着了,而洗手间的门,还有一人过的缝隙,只要够快,她能拿到。
湿帘子在爷爷身下,没时间再给披到自己身上去,水青一咬牙,冲进火场。噼噼啪啪,到处都是火舌咀嚼木头的声音,她烫得不行,却不能这时候胆小,闪进洗手间时,被火舌舔到手背,热辣辣,也顾不得疼。
水管还在。她松口气之余,迅速拿了条大毛巾,汲了水,再冲出来。可是,短了点,遮得住头,遮不住腿。倒霉不倒霉,被垮下来的一根火床架子,砸到小腿肚,疼得她直抽气,却也没时间看。
怕万一把爷爷摔出个好歹,用湿帘子裹好,再用皮管子绑好。这回真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人连布百公斤抬过阳台栏杆,还不能一下子放手,得一点点往下。之前多处烫伤,她更觉得手心的皮随管子移动,慢慢剥没了一样。疼到后来,手掌麻木,倒也好了。
不过几分钟,就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她无数次感到自己坚持不住,会让老爷子摔下去。还好,还好。当她终于感到手上份量一轻时,却已经没有欢呼的精力。而她的背,要烧起来的烫。头都不敢回,翻过栏杆,用能够支撑的最快速度,也顺着皮管爬了下去。
刚落地,还没时间让她松口气,就听到了爆破音,从楼下走廊里面传过来。
隆隆隆,地皮都在震。
水青再次行动快于大脑,松开皮管,拖着布帘就往门口“跑”。说是跑,其实比乌龟快不了多少。她到此时,能动弹,可以说是世界的第八大奇迹。明明觉得无力,明明觉得不行,身体还在往后退,拖着布的手还拽得死紧。全靠想活命的本能,即使要晕,也得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晕。
还有爷爷呢
水青的呼吸一口比一口浅,一气比一气短。
出了院子,到了柳树下,她抬头,看见院里的屋子突然烧炸了开来。木头,玻璃,草叶子,花瓣子,顷刻就跟大爆米花筒一样,飞溅。
她下意识就伏到云爷爷身上,双手抱头藏脸,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不断被砸到的痛感,好像也有什么扎进肉里。
不管了,不管了,她尽力了,所以让她昏吧。不昏,她就要疼死了。于是,她昏了。昏着,还趴在爷爷心口胸口,舍命保护着这位疼爱她的老人家。
忘了。身为有过急救证书的人,要昏,也得昏到一边去。否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病人,还是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