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一生都不愿再想起这半人半鬼的家伙大肆咀嚼的样子;
也不愿再看到任何白色的蛾卵、甚至一切会蠕动的东西;
最重要的,我再也不想回忆起胃部透过嗓子直至舌头所形成的通道被一团胃液黏糊住的感觉。
直至我和秀秀吐得面色苍白,塌肩膀才停下了左右摩擦并一濡一濡的上下颚和嘴唇,看着我们,反而僵硬着蜡汁脸孔,呵呵一笑道:“在这里久了,自然就不能把自己当个人,不然,这里就会把你变得比鬼还可怕一万分”,他喃喃的道。
所幸的是,不久后他便在不远处的树冠上掳下很多嫩叶递给了秀秀,并说这种叶子可以直接食用。
这种叶子很特殊,叶面很大,但叶脉却很淡,摸在手里很柔和,塌肩膀告诉我们这里清晨的露水里有时会有瘴气,所有的叶子都可能有毒,唯独我们手里的这种,瘴气所带来的露水反而会让这种叶子更加青嫩,可以直接食用。
说着,他看了看我,我脸上当然写满了将信将疑,他倒是也不理会,随手便抓了一把放在了嘴里,直至顺着嘴角挤出绿汤儿,我才相信他并没有骗我们,同时,我也非常庆幸自己在此之前没有使用过这林子里的任何东西。
秀秀却没等塌肩膀的以身为鉴,早蹲在一旁的树干下几片几片的塞进了嘴里,随即她闭上了眼睛,可那咀嚼的频率却由最初的轻柔,频率便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节拍,显然,味道还不错。
反而是现如今的我自己,也只得红着老脸在塌肩膀的轻笑声中走到了那一堆儿叶子旁坐了下来,随即抓了一把,尝试了一下,顿时间,一股子很差的味道涌入了鼻腔,难于言表,只是入嘴的感觉也算还不错,有点像国产薯片泡水里后拿出来再吃的样子。
我似乎明白了秀秀为什么会闭上眼睛,原来那并不是为了品尝“菜”叶的嫩香,她一定是在幻想,幻想着手里拿的并不是树叶,而是红烧肉!
不知道我们还要跑多久,也不知道前面是否还有这种叶子,总之,我即便饿死,也绝不想像塌肩膀那样在枯树里找饭吃。
潮湿的树林里,只要你稍微休息一会儿,便会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如果没有塌肩膀这么个硬鞭子,我想没准儿我今天就在刚刚吃叶子的地方就此歇了也说不定,这么跑下去,我的肺都有了一种炸开的感觉。
“还有多远?”,我呼哧带喘的对塌肩膀问道。
可我的问题随即值得到了一句“不知道”后,便再也鸟无音讯,这使我很不自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