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制改革,实在大隆发展至今,也属势在必行。
于是谋士们干脆谏言,让杜江以“抱疾”之由请求致仕,将手中军权交归朝廷,这样也算服从军制改革,说不定辅政王念及杜家旧功,更兼出于平息人心显示天恩,会请上封爵。
果然,杜江请辞的折子一上,就被封了临淄候,令其归京受禄。当然他的爵位有别于卫国公等世袭罔替,只传五代而终,这也让杜江欣喜若狂了——既不用担着刀剑无眼的风险,还可调回京都白享荣华富贵,何乐不为?
虞沨此番请封,当然也是为了示众,军制改革虽然势在必行,不过朝廷也并非刻薄寡恩,杜江封爵不过是因为父辈功劳,眼下为击北原尽忠大隆者,更不用担心“鸟尽弓藏”。
不过私心里,虞沨也实为杜仲达这一骁将惋惜,后继无人,杜家难免没落之势,倘若子孙再有不济,出上几个骄奢淫\/逸之辈,将来便是平安顺遂都怕难保。
当日他听说杜颂为救晓晓而身负重伤,赶往探望时,已洞悉临淄候对其长子的冷漠之态,再一打听,就知道了候夫人是杜颂继母,哪能不疑杜颂满背恶名之后的别有蹊跷,特地交待江汉留意,势必保全杜颂性命,先别管这少年是否别有企图,到底也是救了晓晓一回,他若求助,辅政王倒也愿意酌情施援。
这个酌情嘛,当然、万万不包括要让爱女以身相许。
可后来江汉复命,却不愿违背杜颂之托,坚决不肯告诉伤患在家颇受凌辱,只对虞沨断言:“杜大郎君并非传言那般顽劣不堪,心中必怀壮志。”
所以,虞沨一听杜颂求见,倒心生好奇,不知这少年会怎么索恩。
可尽管如此,当虞沨面见杜颂,竟听他请求要争取一个参军之机,愿往前线征伐北原的时候,实觉大出所料。
他不由得细细打量面前这位年轻人。
锦衣玉带的包裹下,腰身实为瘦弱,许是大伤初愈许是营养不良,肤色苍白难掩病态,倒切合流言蛮语之说,像极沉迷酒色之徒,只他如今磊落而立,不显卑躬屈节之态,眉宇眼底自聚沉稳坚毅,哪有一丝半点顽劣轻狂之状?
江汉所言不差,此子心怀壮志,但怕也难免孤注一掷的偏执,低估了疆场的险恶。
“你可精通骑射,抑或战术军法?”虞沨问道。
“实在惭愧,小子若精骑术,此回也不至坠马受伤……小子祖父能征善战,惜早逝,小子无福得受祖父教诲。”虽是这话,但杜颂并不退却:“王爷容禀,小子心中实佩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