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病弱时,也常受太皇太后关注,接来宫中小住,对如姑姑历来尊重,旖景就更不说了,自幼便与如姑姑熟络,这一对人结为夫妻,如姑姑实觉天作良缘,私心里更不愿见他们遭遇烦难。
再兼如姑姑并不觉得天子对太皇太后怀有孝顺之情,暗中揣度当天子羽翼渐丰,势必会违尊夺势,这样把一些关键透露给楚王夫妻,让他们便宜行事,促成太皇太后庇护二人,反过来楚王府也会对太皇太后尽忠,辅佐监政,如姑姑更觉毫无压力。
纤纤玉指间的印宝稳稳落在奏章上,如姑姑眼光一睨时,却瞧见那片紫薇花遮出的荫凉下,卫昭独自归来,不知为何,如姑姑便感觉到了卫昭竭力控制得沉稳的步伐依然透露出那么一丝焦灼。
出了什么事?
如姑姑一手尚捏着袖子,一腕悬握,便有怔愣。
不多久,锦帘一卷,卫昭便走了进来,眉目间越发显然地露出焦灼不安。
“娘娘,阿昭才往文渊阁,便见苏大学士满面焦急往外赶,一问,才知楚王殿下忽然晕厥,似有高热之状……已经传了太医院的诸位医官诊治,虽经过施针已让殿下醒转,可医官们称……殿下之症虽并非重疾,若换旁人并无大礙,可……殿下因曾身中剧毒,身体到底不如常人,这回病症又属积虑成疾,为劳损过度,怕是,危重……”
女官虽有品秩,要比普通宫女来得尊贵,可论来仍属皇室奴役,原本如姑姑与卫昭在皇族成员面前要自称为婢,可太皇太后念其二位皆为名门闺秀出身,并不让她们卑称,是以特许自称其名而不用“奴婢”二字。
卫昭这一番话说来,别说如姑姑焦急,太皇太后也一把扶稳了案几,微倾了身子:“昨日哀家见沨儿,尚且无异,怎么突就到了这番地步!太医院都是去的哪些医官,总不会只有江院使一人罢!”
江院使这三字说来,太皇太后眼底忽地掠过一抹戾色,牙根处似也有紧紧一咬。
但卫昭与如姑姑都被楚王这场重病昏厥引得心乱神慌,并没留意太皇太后的异色。
“除了江院使,几位院判、当值御医皆去了文渊阁。”卫昭又禀。
“江汉可也在场?”太皇太后追问。
江清谷她是信不过的,自打今上登基,这人便成了寿康宫的专属医官,频繁来往,太皇太后得知也是冷哂置之,倒不担心太后会做出“淫\/乱宫闱”之事,她只要有胆,只要有此行为,不过一杯毒酒了事,而慈安宫用药自然不经江清谷之手,太皇太后自有亲信,并非江清谷